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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四首

2016-02-15 00:00:00    作者：杨正彬    来源：今日高邮

 昨日之后

昨日，一个

被掏空的鸟巢
挂在漏风的树头
破败得摇摇欲坠
 
昨日，一面
被啃食过的坡地
凌乱的蹄印
荒芜地晾着
 
远处寺庙的风铃
湖荡苇丛轻曳
万物寂然。仿佛
安于人间法则
 
现在，我放眼四望
不见那手执长竿的人
不见放牧者和他的
羊群。在风中
 
昨日那份不急不恼的
气息，我也找寻不着
我知道，我终究
难是昨日的对手
 
雪落之际
 
好像听见外面
叽叽喳喳的声音
起初，我以为是
麻雀在搞政变
 
似乎还有
淡淡的香味轻袭
穿透肌骨沁入心脾
 
我调转目光
仿佛遇见落红缤纷
蝴蝶搬来整座花园
 
这冰冷的演出啊
远比一场燃烧深刻
像是一次灵魂的拷问
 
妥协
 
阳光，没有雪洁白
雪，没有阳光明亮
因而，阳光
永远没有雪的冷。雪
永远没有阳光的热
只是，我不知道
有些季节，它们在暗地
早已握手言和
 
晾晒是件好事情
 
很多时侯，需要晾晒
春夏秋冬，阴晴雨雪，昼夜晨昏
人的一生一世，每时每刻
不定是指待的，可期的
 
很多东西，需要晾晒
衣服鞋帽，被褥床单，枕头靠背，手套耳焐，箱包雨伞
它们会长霉，长菌，生斑
书籍、抽屉、门窗、栏干、橱卫洁具
它们会虫蠹，锈蚀，溃烂
甚至我们的人，头发、眼晴、口鼻、四肢、胸背
我们的思想、账目、交往、升迁
——那里也私藏着水份和危险
 
当我们晾晒了，它们就见着了光明
就干净了，就健康了
我们就找到了出口，就能理直气壮地
挺起腰板，不用深更半夜心惊肉烦
 
晾晒真的是件好事情
当我们晾晒了，就证明我们自由地生活着
那根长长的晒衣绳，呲着嘴的晾衣架
也会有着好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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