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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读汪曾祺

2017-05-26 00:00:00    作者:周海云    来源:今日高邮

我做了一个梦。梦中我进入一个花园,花园明亮而美丽,耳边却传来一个声音,“那座小花园是我家最亮的地方。虽然它的动人之处不是,至少不仅于这点。”我刚想细细欣赏这处花园,以寻找那许多动人之处。画面却突变,我站在了一处灰青色与褐色的房子里,安定而寂寞的感觉包围着我。门外报春花开得正好,耳边却有声音告诉我,“报春花开放在这种背景前是好的。”但,“也许没有,不像昆明。”没有?为何我能看见那花儿。

转过身,黑色的屋子里神龛前的花消失了。灯下,那些旧漆的大柱子一直拔到无穷高处。一只鸟在笼子里眯着眼思考着什么。一小团雾从刚洗了澡的小鸟身上抖落,伸展到廊内夕阳的光影里。

下雨了,有声音说:“宝石眼的好处这时才显出来。”“等斑鸠叫单声。”“等着一棵榆梅稍经一触,落下碎碎的瓣子,等着重新着色后的草。”我在等待中嗅到了菖蒲的味道。园子里是没有的。旁边有个声音问,“它是哪儿来的,是哪些草?”我不知道。

梦境一转,我看到一个小男孩嘴里衔着一根草,躺下。压倒了草。又看着他的头动了动,草慢慢站起来。我又看到自己与小时的伙伴们一起在魁楼的土坡上拉巴根草,在边上的河里洗洗放进嘴里吃那甜甜的味道。笑着,闹着。

一股难闻的味道传到鼻尖,才发现那个小男孩在蹑手蹑脚地捉着“都溜”,沾惹了一身的臭芝麻。他举着捉到的一堆“都溜”欢笑着。一个男人,在岸上写着什么,眼光纯净而淡然。一本本文集、一本本小说慢慢形成。一个个带着政治色彩的帽子强加到了他头上,他皱了下眉,又恢复了云淡风轻。哦,这两件事是一样的吗?

小男孩仰着头在一棵大柳树下,等着捉天牛。我问他:“好捉吗?”他依旧抬头紧盯着天牛,嘴里却答我:“这小小生物完全如一个有教养惜身份的绅士,行动从容不迫,虽有翅膀可从不想到飞;即使飞,也不远。”捉住了,他回头看我,笑了笑:“一捉住,它便吱吱的叫,表示不同意,然而行为依然是温文尔雅的。黑地白斑的天牛最多,也有极瑰丽颜色的。有一种还似乎带点玫瑰香味。”说着,我就看到一个人用线扣在天牛的脖子上看它走。我眼一花,却看到了一个个胸前挂着牌子游街的人。

小男孩捉了个蟋蟀很是欢喜。有好吃的都不忘了分给它一点。有时吃着饭,他的蟋蟀叫了,他就举着筷子听半天,听完了对他父亲得意地笑。他会顽皮地用两个马齿苋的瓣子套着“哑巴”(一种不会叫的蝉)的眼睛。看着它一直向上飞,决不偏斜转弯。他又会因为看到“鬼蜻蜓”而伤心难过。

好呆萌,好可爱。那只在花朵上撅着屁股的小土蜂、那只找错窝的小土蜂、那只被树枝塞住洞口别处开洞出来的小土蜂。还有,那个会傻笑半天的小男孩。

谁在叫?是那些贪吃的鸟儿,还是那只被挂在紫藤架下的小鸟,又或是那些做了巢的夜哇子。又或者都不是。

脑子里有好多画面。掐花的小男孩,拿着花的小姐姐。还有那个坐在绣球花边的小姑姑,那个穿着绣花拖鞋的小姑姑。有声音在说,“绣球快开花了,昆明渐渐暖起来。”昆明?迎春花。

我醒了过来,手上抓着本书,《汪曾祺散文精选》。我坐起身,将书翻到《花园》的章节。继续那个梦中的故事。随着阅读的深入,心一点点沉静了下来。含羞草在我眼前合了起来。荷花开了,葡萄架塌了。我在字里行间亦能闻得见它们的气息,看得见它们的景象。女儿偶尔在边上叫唤着妈妈。我就给她讲那棵龙爪槐的故事,那个花园的故事,那个小男孩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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