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06-18 00:00:00 作者:秦一义 来源:今日高邮
去年初冬,有人通知我,说有几位曾下放我村的老知青,要回第二故乡走走、看看,届时,让我参加他们的活动。我十分欣喜,满口答应。
回想上世纪六十年代中后期,有一批来自家乡古镇三垛镇的男女知青,还有几位大上海的男女知青先后下放到我村,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知识青年的到来,给偏僻、沉寂的水乡小村带来了生机。他们白天学农活,晚上或在知青屋、或在外面纳凉时,吹拉弹唱,引来村民的欢声笑语。那时候,一座小村庄,除了商店,就数几座知青屋人气旺。
一晃,四五十年过去了,当年的一个个“小鲜肉”,都变成了花甲老人。当一位位男女老知青出现在我们面前的那一刻,大家几乎互不认识了。是岁月风化了我们的记忆。
见面时,我唯一能认出的是晏安明。他在我村时间最长,达10年之久,因为他和他夫人先后做了赤脚医生,村民有个头疼脑热的需要他们。他后来回三垛镇老家,并安排到三垛医药公司工作,我与他见面的机会多些。
秦龙英是上海女知青,她下放到我村,算是回到父辈的故乡来锻炼。她在村劳动三年,虚心向父老乡亲学农活,肯吃苦,积极参加村内外政治、文化等活动,受到广大干群的一致好评,被推荐上了大学,学的是护士专业,毕业后分配到高邮中医院工作。1986年,我去高邮中医院做胃镜检查,就托她的关系,医生给我胃镜检查时,她还做了医生的助理。在不是滋味的检查中,她给我许多安慰。但一别三十年,彼此再无联系。在这次知青返乡活动中,我看到来客中有个眼睛大大的中老年女性,竟不知她就是秦龙英。她变得富态了,皮肤更白皙了。她当时也没有认出我。我与她同龄,60多岁,但身体原因,看上去我比实际年龄老得多,她一时认不出我也属正常。彼此握手寒暄,拉话问候。
相貌变化较大的要算周文昌,也难怪,他已是七十多岁的人了。他在我村时间最短,只一年半时间,就去响应党的另一个号召,积极报名应征入伍了。入伍前,当听说我哥哥入伍当兵已有一年时,他非常羡慕。我与他关系很好,我常常去知青屋找他聊天、玩耍。他向往军营,我也支持他、鼓励他,1969年冬,他终于如愿以偿,离开我村,走向军营。临别,他赠我一本笔记本,留作纪念,我至今不忘。这次活动,周文昌作为知青代表,作了即兴发言。他声如洪钟,辞恳意切又言简意赅,短短几分钟,赢得长时间的掌声,个个喊好。
午宴后,我做向导,带他们在村中逛了一圈。有老知青说,原来的几个单头厦子户不见了。我告诉他们,这些人家都上新庄台了;有老知青问,原来的打谷场在哪里?我告诉他们,现在满是人家的地方就是原来的打谷场;有人感慨地说,原来都是茅草屋,到处都是猪圈、茅厕、草堆,现在都不见了,真是沧海桑田呐;有人想找一找知青屋的遗址,都不知在哪里了;有人想见一见曾打过交道的老人,我也告诉他们,有不少人已经走了,他们唏嘘不已……
临别,他们满怀信心地说,在有生之年还想再来看看新变化,见见老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