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2-22 19:04:22 作者:□ 王三宝 来源:今日高邮
认识诗人乔应庚,一晃十多年了,我们偶有交往,相聚甚欢。在我的眼中,他是一个“飘髯的才子”。这是乔应庚在《我生活在江南》里的诗句:“我的前生/是那个已化于水墨的飘髯的才子。”我觉得“飘髯”这个词用在乔应庚的身上很符合他的特质,他的诗有一股“激情”,有一点“仙气”,有一丝“哲思”。
激情与诗人是一对孪生兄弟,一个缺少激情的诗人,很难表达出丰富的情感。乔应庚时常激情四溢,挥笔作诗,潇洒自如,写下从心灵深处迸发出来的诗句。
你看,《又见春回》:
田野早已是草色青青
油菜也已经头戴金花
可我仍心寂如死
或如你所在的戈壁
你回来了
我的日子才有些温暖
那鸟的羽翼才与自由有关
我终于知道了
春天还能这样的美丽
何须桃红柳绿
春天只是一种心境
没有你的陪伴
我的一生都将冬眠
这首诗,作者敞开心扉,抒发了春天回归的激动心情。春天来了,诗人的日子才有些温暖,没有春天的陪伴,他的一生都将冬眠。春天只是一种感觉,一种心境,他已经做好了迎接春天到来的心理准备。这种心理准备一定是温暖的,否则,即便春天到来,他仍感受不到春暖花开,他的心仍停留在那“戈壁滩”上。诗人见到的不仅是自然界的春天,也是他诗歌创作的春天。经过一段时间的沉淀,他诗情迸发,徜徉在诗歌的春天里,温暖着他的温暖,快乐着他的快乐。
《跳跳糖》《送行》《高邮湖啊,我愿意》等都是热情洋溢、直抒胸臆的诗篇。
乔应庚不少的诗有那么一点“飘髯的仙气”,与直抒胸臆有着强烈的反差,他把情感隐藏在深不可测的潭底,给人带来的是朦胧的美,发散的美。
“汇入大海/正像我汇入和淹没在人民之中/海面上风平浪静/海底下礁石兀然/哎/一滴水的疼痛如何让大海痉挛”(《以一滴水的身份》)。一滴水能折射出太阳的光辉,这一滴水代表着什么,它为何疼痛,大海痉挛时会是什么样子,如此等等,它似一幅画的留白,让读者去发挥,去想象,去思考,进而勾勒出不同的情境。
再看《擦玻璃》:
必须讲点艺术
就像批评一个朋友
不能过轻,不能过重
你可以借助外力
但要记住,不能急
因为就在此时
我们可以反省
这一年,或者再往前
擦玻璃擦出了思想的火花,擦出了心灵的感悟,擦出了内心的哲思,它就像一束光照亮了心灵的天空。
诗歌是生活与现实的精神抗衡,是生命经验的语言表达,是日常琐碎与内心思考的相互牵制。诗人的创作达到哲学的高度,诗歌就有了深刻的灵魂。有了哲学的诗歌自成高格,这是很多人难以发现的隐秘。
《水草》:
渴望如水鸟一样飞翔
渴望和鱼儿一样畅游
可河床抓紧我的双脚
我无法迈步
只好接受水流的抚爱
用飞翔的姿势幻想飞翔
用畅游的造型不停地梦想
我想连根拔起
却不知未来的漂流中能否存活
我羡慕无根的潇洒
又恐漂泊的虚无
我该怎么样哦
才能摆脱如今的孤独
这首诗表面写水草,实质是写人。水草有鱼儿的陪伴,泥土的滋养,水流的爱抚,这些它熟视无睹,一点儿也体会不到。它不珍惜目前的处境,想改变现状,用飞翔的姿势幻想飞翔,用畅游的造型不停地梦想。它想把自己连根拔起,来一次脱胎换骨的改造,又担心在未来的漂流中能否存活。它犹豫、彷徨,缺乏足够的信心和勇气,最后只能“接受水流的爱抚”。这正是社会上一部分人不安于现状,又难以改变现状的矛盾心态的体现。
“一只柔软的犁铧/浅耕我的手/却深耕了我的心”(《握手》)。这首诗虽只有短短的三句,却扣人心弦。它比喻贴切形象,“浅”与“深”用得恰到好处,文字如小溪流进心田,又如春风温暖人心。
乔应庚在《秋风谈》一诗中写道:“当然,谈得最多的还是在风中瑟缩的/苋菜,小米葱/他说这才是生活本来的样子”。诗人与秋风交谈,谈得最多,也是秋风最想听的就是“苋菜,小米葱”。“苋菜,小米葱”是生活中常见的蔬菜和佐料,以此来隐喻生活的日常和日常的生活。
乔应庚的诗来自于他日常的经验和生存的现场,这些经验和现场经过诗人的组合、打磨、渲染、提升、转化,产生诗的意境或意象,与读者已有的知识结构融合,进而产生心灵的共鸣。这就让诗的语言有了撼人的张力和艺术的感染力。
乔应庚的诗无论从感性到理性,从虚到实,或从实到虚,都是在与生活与心灵与周遭的人事进行对话,是生活与心灵的拓展,也是精神世界的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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