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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安和太姥姥

2021-12-15 19:45:53    作者:□ 市汪曾祺学校九(11)班 姜雅楠    来源:今日高邮

小安是个土生土长的高邮小姑娘。

小安的奶奶是知青,上海人,十八岁就只身一人下放到高邮乡下,结识了小安的爷爷,小安奶奶的母亲——小安太姥姥和另外几个子女在上海。

小安五岁时,蘑菇式的短发剪得齐齐地挂在下巴旁,一双大眼睛乌溜溜地转,充满着好奇。最有趣的是她每次咧开嘴大笑时,总会露出那颗短短的还未长好的大门牙,这时家里人都会打趣道:“哟,小安买糖不给钱,大门牙让人打掉半颗!”小安知道是玩笑话,也跟着笑。

那年小安六岁,奶奶将上海的太姥姥接过来一起住。太姥姥八十岁了,精神爽朗,慈眉善目,只是皮肤已有些松弛,深深的皱纹满是岁月的痕迹,背微驼,拄着一根三脚拐杖。那是小安第一次见到太姥姥,往常她是不喜欢家里来客人的,却和太姥姥一见如故,很是亲切。她喜欢太姥姥,甚至喜欢太姥姥呵呵的笑声和那不太听得惯的上海口音。

太姥姥来到高邮,人生地不熟,小安妈妈买了几张电视剧光盘,太姥姥便整天坐在一张藤椅上,拿着一把大蒲扇,聚精会神、饶有兴味地看着电视。小安没什么功课要做,便笨拙地搬来一只矮矮的木凳,放在太姥姥的藤椅旁,坐了下来。嘿!太姥姥扇着大蒲扇,小安摇着小蒲扇,一老一小,一高一矮,都坐在电视机前,好个和谐的画面!太姥姥看宫斗剧特投入,对狡猾之人指指点点,小安也跟着看,虽不很理解,但光看他们明争暗斗、逞强好胜的样子就觉得好笑又好玩。正看着,小安突然起身,打开房门跑了出去,过了一会儿,只见她迈着别扭的猫步,右手三指翘起,食指和拇指轻轻捏着块白手捐,挑着眉毛忸怩作态,两条胳膊来回晃动,尖着嗓子:“娘娘——”太姥姥先是一愣,而后呵呵笑起来。小安继续走到太姥姥跟前,停住脚步,双手叠加放在左胯上,学着电视里的样子微低着头,慢慢屈膝行了个礼:“给娘娘请安——”太姥姥被逗得前仰后合,不住地夸小安“讨喜宝”。太姥姥笑得合不拢嘴,抚摸着小安的头,一脸慈爱。

小安还喜欢和太姥姥一起看日落。每到傍晚时分,她们便关掉电视机,拎着两只板凳来到院子外。西天的尽头,是一轮圆润饱满的夕阳,夕阳将橘红色晕染开,余霞成绮,温柔的暖光轻洒下来,笼罩着她们。小安有时会将头轻轻靠在太姥姥身上,闭上眼睛,让时间停在这静谧美好的时刻。

窗外日光弹指过,席间花影坐前移。时间在不经意间一点点流逝,转眼间,小安长大了,功课繁忙了,太姥姥也愈加年老了,回到了上海由子女们赡养着。此后的几年里,小安没再和太姥姥见过面。

后来,小安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那天傍晚时分,夕阳从西边落下,留下无尽的余晖。小安正在房间做功课,房门缓缓打开,她转过身,看见奶奶眼眶微红,心里不明所以,隐隐有些紧张。“太姥姥走了……”奶奶的话语,让小安有些不知所措。小安不敢信,但又不得不信。终是会有这天的,她这样安慰自己,可还是泪如泉涌……

                           指导老师 王政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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