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11-08 18:09:10 作者:□ 市汪曾祺学校九(3)班 甘胡梿 来源:今日高邮
中午赴宴前,我和爷爷奶奶因为一些小事吵了一架,赌气一言不发。在饭店里遇到亲戚,说了几句自己都不知所云的客套话,堆砌出一副龇牙咧嘴的笑脸,心中始终耿耿于怀。
偏偏我又坐在表弟旁边,可恶!他装模作样地戴着一副银框眼镜,镜片中微微映出一些零碎变形的景象,是几个人在肆无忌惮地抽烟。我小时候经常和表弟吵架,此刻看到他,心头更是无名火起。满腹牢骚像粘蝇纸上粘满了的苍蝇,再多一点都会挣脱束缚,聒噪地四处飞散。
有一道菜格外吸引人,宛如极具艺术感的风景画。亮红色的汤汁,淡黄的油花,肥而厚的牛肉卷,青绿的香菜,白嫩的豆芽,以及那将我的食欲液化为唾液肆意流淌的,淡红的香辣味的热流,配色大胆,对比鲜明,构成了一幅白水、绿地、红日交映的图景。我手中的筷子不自觉地就被丝线般缠绕着的香气勾了过去。
表弟吃了几筷子牛肉卷,偶然抬头瞥见他奶奶的碗,里面只有几根瘦得可怜的香菜,上面象征性地沾了两滴汤汁。“奶奶,您尝尝,这牛肉好辣。”他突然停下来,郑重地说。我当下明白了他的用意,似乎在哪本老掉牙的书里面看到过,顿时嗤之以鼻,心想:他好矫情!
他奶奶只是笑了,并没有接受他的建议。于是,他一把抓过碗来,筷子刺入汤汁中,捞出了满满一筷子牛肉卷,就着热气腾腾的汤汁,不由分说摆在他奶奶的面前:“您快吃啊。香菜多难吃啊,快尝尝牛肉卷。”“你不懂,我这是要多吃蔬菜,有利于健康。”得到了一个调侃般的回答,他却没有一点调侃的意思,一本正经地讲起了关于吃的“理论”:“不对不对,好蔬菜天天有,但好肉可不是每天都有的。蔬菜明天再吃也不迟,但这么好的牛肉不吃就太可惜了。”
表弟的一席话逗得满座的人都笑了,包括我在内。他也终于心满意足地监督着他奶奶吃下了几块牛肉卷。我还记得,我的这位其貌不扬、让我心生不悦的表弟,满脸洋溢着比汤汁还要温暖的幸福。
指导老师 王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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