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05-11 00:00:00 作者:张振群 来源:今日高邮
――回忆母亲王素娥
母亲出身名门,却有着劳动妇女特有的吃苦耐劳,勤俭持家,谦恭孝道,热心助人的良好品质。她虽然已经去世了,但周围街坊邻居提到她,对她的人品以及对她所做过的事都要情不自禁地竖起大拇指夸她“人好”!作为女儿,我更是有着说不完的思念和敬重!无论身在何处,我会时时看见母亲的身影。有时哪怕是烧一道好菜我亦会自然地想起母亲,甚至天真的想如果母亲能再次品尝一下该有多好!然而,母亲毕竟已经去了,她带着我的思念去了遥远的天国,我不知道她过得是否愉快,她更不知道我过得可好?
听母亲说过,她3岁时我的外公就去世了,外婆26岁守寡就一直未再嫁。虽然外公祖辈上的弟兄当时是高邮城上赫赫有名的王万丰酱园店的主人,但在旧社会,由于受封建思想的影响,像外婆那样的孤儿寡母,地位是十分卑微的,他们过的是寄人篱下的生活。母亲13岁就学会替人做针线活,大舅12岁就到武汉学徒谋生。母亲印象最深的是一遇到家里或周围邻居家有什么婚庆喜宴时,他们就都被当着不吉之人,关在家里不许出去。每当遇到这样的日子,母亲他们只能是伤心地哭泣。也许,正是这些童年生活中的不幸和阴影,铸就了母亲日后的坚强和善良,也形成了她相信共产党,较早走向社会参加革命工作的缘由。
母亲虽然没有文化,仅仅是在解放后的扫盲班认过些字。但母亲在工作、生活和处人遇事中,是个极有方法,极有主见、极为豁达和智慧的人。有次中午吃饭,父亲大概是因为喝了点小酒,竟然当着我们的面夸奖起母亲,说“你们不要小瞧你妈妈噢,有的事情上她还真是有些大智大勇的啊!”父亲告诉我们,一九四六年新四军北撤前夕,父亲即已把祖父经营的油厂全部捐献给了共产党,并改为新记大福油厂。至此,父亲也投身了革命。当时父亲的主要任务是将新记大福油厂的豆饼运送到江南销售,为党筹集药品和粮款。有一次父亲要把筹集到的黄金从当时的敌占区无锡运送到江北(新四军苏北二分区行政公署),可无论是陆路还是水路都有敌人的封锁。虽然母亲对父亲每次的“出行”都非常担心害怕,但她知道为新四军共产党做事是值得的,她希望丈夫既能完成任务又能安全归来。仅凭这一朴素的思想感情,在关键的时候母亲竟出了个连父亲都没想到的好主意。母亲建议父亲走水路,把黄金放在撑船的竹篙中。一路上敌人上船收查,把船翻了个底朝天,也没发现什么破绽,父亲顺利完成任务。因为那次是母亲的主意,所以父亲一直都记得。
高邮解放初期,母亲就在高邮城区鼓楼居委会工作,当了28年每月只拿5块钱的街道干部,直至七十年代后期,在组织关怀下,他们这些“老街道”才算落实政策安排到了其他企业单位,有了正式工资。对此,母亲从来没有抱怨过。在我的记忆中,母亲一年365天没有星期天。谁家生活困难、谁家有病人、谁家孩子没上学、谁家夫妻婆媳闹矛盾她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有一次我放学回家,看见母亲躺在床上,脸上苍白的,周围还站着好多人,我一看就吓傻了。后来听大人们说母亲在焦家巷查卫生时因过度劳累晕倒了。那时父亲在城区区委工作,一般晚上不回家。可偏偏晚上来了位阿姨找我母亲,还哭哭啼啼的,嘴里嚷嚷着说“这日子没法过了”,一听就知道在家和丈夫吵架了。母亲连忙从床上坐起来,并招呼我们倒茶,等到这位阿姨走时,母亲坚持一定要送她到门口,还特地从家里拿了两个京江脐子塞给她。
母亲虽然是一个极平常的家庭妇女,但有件事使她平凡的人生增添了辉煌的一页!1956年母亲曾以江苏省工商界妇女联合会代表的身份,到北京人民大会堂开会,在北京怀仁堂受到了毛主席的接见,毛主席和全体与会代表合影留念!这是我母亲的最大光荣、最大幸福!以至她晚年患老年症后,其它什么都忘了,惟有这一件事没有忘,这也成了我们全家永久的记忆。
母亲一直是个好强上进的人,也希望我们不断学习,不断进步。特别是1986年我在扬州上学期间,母亲帮我承担了带孩子的重任,并鼓励我克服困难完成学业。正是在她的教诲下,我考文训班、考大学、考地税,学英语、学电脑、学开车,一路走来,从没间断过看书学习。
母亲是我一生的榜样和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