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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有特色 评有新意

2010-09-28 00:00:00    作者:朱延庆    来源:今日高邮

“南曲之冠”王磐的女婿张在《诗余图谱·凡例》中首次将中国的词分为豪放与婉约两大流派,婉约词“词情蕴藉”,豪放词“气象恢弘”;秦少游之作多婉约,苏子瞻(东坡)之作多豪放。尽管这一分法有不太科学与合理的地方,而以后的论词者多沿用此说。于是秦观被奉为“婉约派词宗”。

许伟忠先生在从政之余,用数年时间披阅史籍,博览群书,写就《悲情歌手秦少游评传》(以下简称“评传”)。《评传》以朴实而隽永的文字叙写了“词情蕴藉”的婉约派词宗的悲情人生以及旷世才情,对其不朽诗词作品进行入里的剖析,在读者面前展现出一位重情、钟情、纯情,而这些“情”又重重烙上“悲”字印记的一代词宗的形象。《评传》对于深入研究秦观及地方文化的弘扬等方面作出了努力与贡献。

《评传》“传”有特色,“评”有新意,“评”、“传”结合,相得益彰。

“传”有特色

最早写秦观评传的是南京师范大学的唐圭璋、潘君昭二位前辈,开了个好头。后来陆续有秦观研究者为秦观写了评传,台湾大学王保珍教授也有《秦少游研究·秦观评传》问世。纵览关于秦观的评传之作,大都以其生平事迹为脉,按时间顺序写来,其间融会诗词文论作品,为之评传。《评传》作者别开生面,独出机杼,全书分为十二章,分别从不同的侧面有重点地写出秦观悲情的一生。这十二章每章均可独立成篇,而章章均有着内在的必然联系,贯串其中的就是“悲情”。《评传》中的悲情有悲伤、悲凄、悲苦之意,有时不免悲愤,甚至悲壮。

情是什么,情是对外界刺激的较为强烈的心理反应,通俗一些说,情就是爱。秦观爱君,爱国,爱民,爱长辈,爱家人,爱友,爱他钟情一生的诗文事业。欲爱而不能,欲爱而不得,于是在痛苦的煎熬中产生悲情。《评传》从秦观的诗词中抽绎出悲情产生的原因,从他天生的禀性、多舛的命运、不同的交往等方面结合作品,论述了秦观悲情的一生,给人们以活生生而完整、历史而真实的秦观形象。

戏剧有喜剧、悲剧、正剧之分。悲剧是指剧中的主人公明知前途艰险多棘,但为了实现自己的理想、抱负不断地同命运抗争,以致碰得头破血流,而他还要抗争,于是诉之于诗词,这就是悲歌,而情则是悲歌中之魂。

《评传》的每一章都围绕“悲情”来写,且多角度、多层面、多侧面地展现出秦观的性格、家族、婚恋、情缘、才情、雅趣、游踪、交际、仕途、党争、信仰等不同方面,但每一章、每一侧面的命题都以秦观的诗文为强有力的依据。第四章为“一代词宗”。所谓“一代词宗”,就是说,秦观是一代写词者所师法的人物。《评传》从少游词的社会影响、历史影响、情感世界等几方面证明这一论断的正确性。秦观的《满庭芳》(山抹微云)唱遍青楼,苏轼极为称道,直呼秦观为“山抹微云君”。《千秋岁》(水边沙外)是秦观词中历代唱和最广、最久的词作,音律铿锵和美,“春去也,飞红万点愁如海”,震人心魄。《评传》列举诗词评家对秦观词的评语,认为秦观词是“词家正音”、“语工而入律,词中作家,允在苏黄之上”(胡薇元《岁寒居词话》)。“观诗格不及苏、黄,而词则情韵兼胜,在苏、黄之上”(四库全书总目提要·卷一九八)。“子瞻(苏轼)辞胜乎情,耆卿(柳永)情胜乎辞,辞情相称者,唯少游一人而已。”近人冯煦甚至说:“后主(李煜)之后,一人而已。”《评传》对秦观在家居、京都、贬谪时期的作品《鹊桥仙》(纤云弄巧)、《水龙吟》(小楼连苑横空)、《望海潮》(梅英疏淡)、《踏莎行》(雾失楼台)、《千秋岁》(水边沙外)进行解读,多侧面、多层面地证明秦观乃“一代词宗”也。

“评”有新意

《评传》在对秦观的身世、作品的评点、评论中常有新意,具体体现在:在重述旧事的同时有新解;对历史上有争议的事件和作品谈自己的见解;前人未论及的有关方面提出自己的看法。

元佑八年(公元1092年)秦观收侍女边朝华为妾,这年秦观45岁,朝华19岁,朝华成为徐文美之外的有夫妻名分的女子。“关于秦观与朝华的婚恋,宋代高邮人张邦基《墨庄漫录》中有较详细的记载,并为历代秦观研究者引用。对于纳朝华,秦观母努力促成,儿子在京城有人照顾了;秦观当然很高兴,并写诗记载,二人难分难舍。不久,秦观遣朝华回家。二十多天后,朝华又归。第二年秦观因党争牵连,出任杭州通判,秦观为了修真再遣朝华,并赋诗记事记日。

秦观到了长沙,对一义倡极为眷恋,有几首词为义倡而作。那义倡酷爱秦观词,秦观于藤州突逝后,义倡带孝行数百里为秦观守灵,后殉情而动天撼地。

后人如唐伯虎等曾嘲讽秦观,什么“修真”不“修真”,遇到长沙义倡又是一个样子了。对以上事件《评传》认为,秦观遣朝华的妨碍“修真”只不过是一个堂而皇之的美丽借口而已,并非是先纳后弃,而是体现了秦观对朝华深深的爱,更深层次的爱。秦观被谪,自己年届中年,前途渺茫,生死未卜,而朝华青春年少,不能让她同自己一道受苦,永远受累,不如及早借口遣之,遣之实是深深爱之。如此看来,秦观并不是一个假卫道士了,他倒是一个爱情至上的情种。至于同长沙义倡的艳遇,也是可以理解的。秦观屡遭贬谪,遇一红颜知己,对于他饱受创伤的心灵不无是一种慰藉。《评传》的新解是有见地的。

秦观的诗“甚巧”、“甚丽”、“风骨俊秀”,后期的诗“严重高古,自成一家”。他的《梅花诗》曾得到王安石、黄庭坚的赞誉,苏轼更是极力推崇。在中国诗史上金人元好问有《论诗绝句三十首》其中一首:“有情芍药含春泪,无力蔷薇卧晓枝。拈出退之山石句,始知渠是女郎诗。”元好问将秦观的《春日五首之二》与韩愈的《山石》诗比较,得出秦观诗是“女郎诗”的结论。此说不胫而走,后人亦沿袭之,流传至今。对元好问的“女郎诗”说引起了较为激烈的争论,反驳有力的是清代的袁枚(见《随园诗话》),还有清代高邮人王敬之(见《读秦太虚淮海集》)等。秦观的诗是不是女郎诗,这是个历史的公案。《评传》作者许伟忠先生指出,元好问的“女郎诗”说的偏颇处在于:其一,以己划线。元好问喜豪放刚健、雄浑壮美的诗,对于秦观的某些纤细、柔秀、清新婉丽的诗则排斥之、讥讽之。艺术的审美应当是多元的,决非单一。其二,以偏概全。秦观的诗有400多首,而写得纤细、柔秀的诗大约占到四分之一,且大多在早期写成,而遭贬后的诗则变得高古、苍凉、沉郁。对韩愈的《山石》诗,清代赵翼曾经批评道:“然奇险处自有得失”,“时见斧凿痕迹”(见《瓯北诗话》)。其实,韩愈也写过“银烛未销窗送曙,金钗半醉坐添春”的“女郎诗”。对于诗作风格的评价决不能以一当十,抓住芝麻当西瓜。

在中国和海外每年以秦观及其作品为题的硕士、博士论文往往以十、百计,而研究者总不免会有疏漏的地方。《评传》在探究少游词感伤的根源时有自己独到的看法。秦观仕途多舛,屡屡受挫,心情郁闷,命运的不幸酿造了他诗词作品的悲情,成就了不朽的诗篇,成为中国文学史上耀眼的一章,这是中国诗词史上的大幸。没有“不幸”就没有“大幸”。恩格斯说:愤怒出诗人。不妨套用之:不幸出大作。当然不是所有遭不幸的人都能出大作,只有在秦观这样特定的人身上的不幸,才能写出灿烂的光耀后世的大作。

秦观在贬谪途中,极度凄怆、悲苦,乃至绝望,写下了《自作挽词》,设想自己死后的凄惨景象。秦观逝后,苏轼抄录此诗,认为秦观已“齐生死,了物我”。而宋人胡仔不这样看:秦观“情钟世味,竟恋生理,一经迁谪,不能自释,遂挟忿而作此辞。岂真若是乎?”(见《苕溪渔隐丛话》),胡仔没把话挑明,许伟忠先生明说了:“对死后悲哀场面的过分渲染,恰恰表明了少游对生的依恋。”是“愤激之情”,当然也寄寓着一种“齐生死、了物我”的人生观,“烟浪远,暮云重”,“饮散落花流水各西东”。

对秦观的身世及作品无论是纵观还是横观,许伟忠先生的评点精当。

评传结合 相得益彰

有的人物评传,或“传”多“评”少,或“传”少而“评”多。“传”是“评”的基础前提、“评”是“传”的深化、升华。没有“传”,“评”就是空中楼阁,成了虚无漂渺的妄说。只有“评”而无“传”,“评”就成了空穴来风,无影造西厢。有分寸的“传”、“评”结合,会写出一个有思想、有血肉的活生生的人。许伟忠先生的《评传》“传”得有神,“评”得有味。以“传”为经,以“评”为纬,经纬交梭,编织出一个绵绣多彩的秦少游。

秦观的一生是充溢着悲情的一生,是悲剧的一生。

悲剧是将有价值的人生撕毁给人看。

朱光潜先生在《悲剧心理学》中说:“纯粹的痛苦和灾难只有经过艺术的媒介‘过滤’之后,才可能成为悲剧的一生。”“过滤”实是指去伪存真、去粗取精,艺术加工与创造。只有如此,悲情才能具有美的品格与属性,才能给人以美感。许伟忠先生的《评传》是经过“过滤”的,使读者艺术地、平实地感受到秦观的悲剧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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