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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住着离婚的聋哑“儿媳”

2014-05-27 00:00:00    作者:丁小灵 郭玉梅 文/摄    来源:今日高邮

今年71岁的李正明和陆翠琴是湖西新区德华社区人,他们的大儿子李权是一名聋哑人,“大媳妇”柏小兰也是一名聋哑人。2007年,李权和柏小兰离婚后,李正明将亲生儿子赶出家门租房住,“大儿媳”却仍住在家里,享受着李正明全家人对她几近纵容的爱。

2007年,李权与柏小兰因性格不合等原因离婚。为了这事,李正明大动干戈,甚至还找到高邮婚姻登记处的工作人员“理论”。原来,为了阻止大儿子、大儿媳离婚,李正明早已将柏小兰的身份证以及他们的结婚证送到柏小兰的哥哥家藏了起来。但是,铁了心想离婚的李权和柏小兰可谓“神通广大”:他们补办了结婚证、临时身份证,最终还是离了婚。

一般情况下,离了婚的柏小兰会离开李家,但是她却照常回这个“家”。李家人也依然把柏小兰当儿媳妇一样看待,却把柏小兰的前夫赶出了家门。“这是对老大擅自离婚的惩罚!”李正明提起这事仍愤愤不平。他说,当初想尽办法让老大夫妻俩不离婚,他们硬是把婚离了。柏小兰母亲去世较早,父亲又成了家,她是一个聋哑人,我们怎么能将她赶走?“为了这个‘儿媳妇’,我们一家子真是胳膊肘往外拐,对大儿子太苛刻了。”老伴陆翠琴说起这些直抹眼泪。

原来,李权和柏小兰离婚后,全家人都迁怒于李权,甚至将他从楼上的大房间赶到一楼的杂物间,不再过问他的伙食。母亲陆翠琴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总是瞒着老伴偷偷盛点好菜端给儿子,改善他的伙食。李权离婚后的生活可谓“凄惨”,但他也渐渐习惯了。

有一次,李权和柏小兰为一件小事产生误会,双方又大吵了一通。正是因为这件事,李权被父亲赶出了家门,到高邮城上租房住,这一租就是五年。直到2012年,李权再婚,父亲李正明才资助他在高邮城上买了一套房子。天有不测风云,2013年某天,李权夜晚骑摩托车从市区回德华的家,遭遇一场交通事故意外身亡。大儿子的去世让李正明和陆翠琴夫妇痛不欲生,也自责不已。

真是祸不单行。不久,厄运同样降临到柏小兰的身上。今年正月初七,柏小兰与友人在高邮聚会时突发脑中风,友人用出租车将柏小兰送回家。一家人见状二话没说,连夜开车将柏小兰送到市人民医院抢救。柏小兰住在市人民医院的10多天里,李正明“全家总动员”。柏小兰大小便失禁,“妯娌”丁国兰帮她擦洗;“小叔子”李峰每天早上开车将父母送到医院照顾“嫂子”,下午再接他们回家,然后又将下班的妻子送到医院“接班”。白天是李正明老两口服侍这个“媳妇”,晚上是李峰小两口服侍这个“嫂子”,这样“连轴转”的日子让全家人都瘦了一圈。但是他们的付出换来了柏小兰的提早出院。

出院回家后的柏小兰必须进行康复理疗。李正明老两口年事已高,“妯娌”丁国兰白天要上班,带着“嫂子”去医院针灸理疗的差事就落在了“小叔子”李峰身上。由于柏小兰腿脚不便,到医院理疗时李峰需要将 “嫂子”背上背下。起初,李峰还有点不好意思,丁国兰就安慰他说:“长嫂如母,她又是个残疾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这话让李峰很受用。以后的两个多月的时间里,他把这个“嫂子”当做“母亲”一样,全心全意照顾她。为了让柏小兰早日康复,李峰经常开车到附近的集镇高价收购野生黄鳝、甲鱼、黑鱼,并让母亲每天变着花样煲不同的汤为“嫂子”增加营养。不仅如此,他还每天雷打不动带着“嫂子”散步,拉着“嫂子”的手臂进行按摩。按摩的时候会有点疼,柏小兰常常表现得很不情愿但又不敢“吱声”,只好用眼睛瞪着这个小叔子……看到这个场景,全家人都忍不住笑起来。如今,在全家人的精心照料下,柏小兰的身体已经基本康复。

5月20日下午,记者来到李正明家中采访,柏小兰还在楼上午睡。婆婆陆翠琴上楼叫醒了她,将她穿戴好搀扶下楼。记者试图与柏小兰语言交流,家人建议记者将问题写在本子上。“家里人对你好不好?”当记者将写在笔记本上的问题递到柏小兰眼前的时候,她的反应有点迟钝,没有给出答案。“她可能不认识这些字。”丁国兰帮她打了圆场。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柏小兰突然“夺”过记者的手中的笔记本和笔,在上面费力地写了两行歪歪斜斜字:我欠(是)残疾人、我是聋哑人,家里人对我好、好、好。柏小兰的这个举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这是47岁的柏小兰来到这个家23年来第一次的真情表达。这样朴实的表达令记者感动,令李家全家人感动,令在场的邻居们动容。原来,全家人对她的爱,柏小兰其实一直都懂……

李家对柏小兰的好真的是一言难尽,采访中,邻居们纷纷前来“爆料”。“他们对柏小兰太纵容了。”邻居郭大妈直言不讳地说,柏小兰的脾气十分暴躁,经常在家发火摔锅砸盆,她“婆婆”常常被这个“儿媳”气得直哭。但是,遇到这样的情况,李正明全家人一点不责怪柏小兰,反而个个替柏小兰“开脱”: “公公”李正明安慰老伴说,摔坏了再去买;“小叔子”李峰安慰母亲说,就让她摔,她总不能把楼房也扳倒;“妯娌”丁国兰安慰婆婆说,她心情不好让着她点吧……

正是这种几近纵容的爱让柏小兰离不开这个家,因为这里有宽厚仁爱的“公婆”,有心地善良的“弟媳”, 还有喊她“妈妈”的女儿……23年的风雨相伴,无尽的真情,无尽的牵挂,不似亲人胜似亲人。

 采访中,记者还了解到,李正明的两个儿子结婚后一直没有分家,全家人和和睦睦地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当记者问及他们为何要将离了婚的柏小兰留在家中时,家中每个人的回答都是“不舍,也不忍心”。朴实的话语道出无尽的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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