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10-23 00:00:00 作者:佚名 来源:今日高邮
编者按:日前,在省委宣传部、省文明办等部门联合主办的首届“童话里的世界”童话故事创作大赛中,我市选送的三部作品在本次大赛中获奖,其中,高邮中学周语箫创作的《鲸·落》,荣获一等奖;汪曾祺学校姜馨悦创作的《童话里的世界》,荣获三等奖;高邮中学卢佳迅创作的《一只鸟的故事》,荣获优秀奖。这三部获奖作品立足青少年和儿童视角,运用童话故事形式,艺术地展现了孩子们心中的“少年梦、中国梦、世界梦”,弘扬了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表现了新时代青少年和儿童敢于有梦、勇于追梦、勤于圆梦的良好精神风貌。现将获奖作品刊登如下,以飨读者。
鲸·落
(一)
我是一只蓝鲸。
我生病了。别的鲸会一起唱歌,一起拍水花,他们听不见我说话,也不理我。我知道他们不是故意的,他们只是不需要一个不会唱歌也不会欢呼的朋友。
每一天都是无聊的一天。
我去问海底魔女。魔女告诉我,我声音的频率是52赫兹,而我的同类的频率在10-40赫兹之间。这是先天性疾病,魔女的魔药也没有办法。
魔女说,我可以去大西洋看一看,听说那里有一个海底收容所,那边有很多和我一样生了病的动物。
(二)
我出发的时候,不知道该和谁道别。魔女说大西洋很远,但我不怕。
海和海之间有好多不一样。还好我最喜欢吃的磷虾,哪里都有。
路上,我遇见过一只奇怪的磷虾。其他的磷虾群看见我就跑,可他不怕我。他逆着虾流朝我游过来。刚好那天我吃饱了,不然早就把他吞到肚子里去。
他是一只小磷虾,看上去才几个月大。他的触须动了动,也许是在和我说话吗?可惜我听不见。
我看见他开始扭动他的身子,摇摆他的尾巴。他的小触角和着水流的节拍晃悠。左三圈,右三圈,摆个尾巴,晃下脑袋。他可能是在跳舞吧,我想。别说,还怪好看的。深海很暗很暗,别的磷虾都已经逃走了,整片海里只有他发出蓝莹莹的光。我第一次发现,磷虾除了好吃,还有些别的特长。
他走的时候,又动了动他的触须。我还是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我猜,他是不是在告诉我,别的磷虾觉得跳舞是一件愚蠢的事情,所以没有磷虾会看他表演。因为这也是我第一次看见磷虾跳舞。
我以前分不清磷虾与磷虾之间的区别。但如果有机会再看到他,我想,我会认得他的。他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磷虾。
(三)
我会经常去靠近海面的地方。有时我是去呼吸的,喷出高高的水柱。但大多数时候,我去看星星。
有一只海鸥也很喜欢看星星。他是个诗人,虽然他没有亲口告诉过我,但我知道。
第一次,他停在我的后背上。可能是把我当做海上的一座岛了吧。我特地喷了一个高高的水柱,告诉他我是一只蓝鲸。好吧,我承认这是一个恶作剧。但他没有被我的小把戏吓走。他岿然不动,站在我的背上看星星,好有诗人的特质。
只要我游到海面上,他就可以在我的背上停留很求很久。
他白天不和别的海鸥待在一起。有时候,海鸥们聚在一起玩滑翔的游戏,或者一起捕鱼,他就停在我的背上。他每天只捕刚好够吃的鱼。
有一天,暴风雨来了。我没有去海面,我不喜欢下雨的天气。但是我在海面下一点点的地方,看着我的海鸥朋友。他在风雨中跌跌撞撞,怎么飞也平衡不了。我从来没有看见过如此慌乱的他。我突然发现他常年不清洗的羽毛其实是有一些破损。哦,原来他也生病了。
暴风雨过后的海更平更静。晚上我出去的时候,他像往常那样停在我的背上看星星。
那天,我在他的眼睛里看见了另外一只海鸥。那只海鸥好厉害哦,飞了好远好远,一直飞到了星星上面。那也是他吧,在他写的诗里。
我遇见他的时候,他就很老很老了。终于有一天,他一点点也飞不动了。他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背,然后落到了海里。我陪他一直到海最深的地方。
他再也看不见星星了。还好,他走的那天,满天繁星。
没关系,海底和夜空一样辽阔而不朽。
(四)
我忘了魔女告诉我的大西洋海底收容所到底在哪里了。我游了好多好多的地方,还特地在大西洋转了好久好久,也没有看到类似的标识。一定是魔女搞错了,它不在大西洋。
可是,我遇见了喜欢跳舞的磷虾,爱看星星的海鸥,我还遇见过爱站军姿海草,不会发电的海鳗。北冰洋有喜欢开雪景party的贝壳,地中海有爱晒太阳鲨鱼。他们需要我,会不会说话都没有关系,陪他们静静地待一会就好了。我和他们待在一起的时候,我觉得我找到了魔女说的收容所。
我想我没有生病吧。我只是和我的同伴有一点点不一样,但我也一样被需要。每一个不一样的生物,大海都需要。经过这一段旅程,我不再是以前那个寂寞而忧郁的蓝鲸了。
(五)
我回到了太平洋。这一次回来,是为了离开。
魔女告诉我,我已经活了整整一百年了。我觉得是时候了,我要游不动了,所以我回家了。魔女说,当我离开后,我会满满沉入几千米的深海,人类的生物学家管这叫鲸落,可以供养整套生命系统长达百年,他们称这是我们鲸鱼留给大海最后的温柔。我走了,但在北太平洋深海中,至少有43个种类的12490个生物体依赖我而生存下去。
真好,我笑着向大海深处沉下去……
江苏省高邮中学高二(11) 周语箫 指导老师:徐艳
童话里的世界
“总有一条蜿蜒在童话镇里七彩的河,分割了理想分割现实,又在前方的山口汇合……”遥远的星斗森林里,回荡着美妙的歌声。小兔子粽若抬起头,撒娇般地问妈妈:“妈妈,这是什么歌啊,好好听!我还想再听一遍!”妈妈笑了笑:“这首歌妈妈还没想好名字,嗯……就叫《童话镇》好了!”
许多年后,妈妈出去找吃的,却再也没有回来。天空中出现了千年难遇的彗星,几乎划满了整片天空,蓝色与绿色融合在一起,却让人感觉没有任何不协调的地方。紫色的云彩在此刻显得更加瞩目。所有美景,似乎都在等待着,一个重要的相遇。
粽若痴痴地望着这一切,不知什么时候,她开始唱起了妈妈的那首《童话镇》。“妈妈,你在哪里……”
“轰隆——”什么声音?——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天上掉下来了!粽若的心快速地跳着,不像是恐惧,而是激动。她开始缓缓向那个“从天而降”的“不明物体”靠近。
“咳咳……什么东西啊,怎么全是烟雾?”迷茫中,她踩到一个东西。
“呜,好疼……”粽若定睛一看——是人!
“他好像受了重伤……我要不要救他呢?”纠结中,粽若耳边回响起了妈妈的话语:“小粽若,以后不管是谁,只要别人受了伤,或遇到了什么困难,我们一定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帮助他——因为,这是做人的根本。”粽若点了点头,仔细地帮助这位“不明物体”先生包扎了起来。
“你是谁啊,我……这是在哪里?”
“我还想问你呢,这里是星斗森林,我叫粽若,你是谁啊?从哪来的?”
“我,我叫匹诺曹……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这里,就像是另一个世界一样。”另一个世界?粽若想着,这个人可真奇怪,可他受了伤,需要在这里呆上几天。
“那……匹诺曹先生,你需要留在这里住几天,因为你有伤,不能过多运动。”
“谢谢你。不过,你不用以‘先生’来称呼我。我只是一堆木头,而且,一撒谎鼻子就会变长……”说着说着,匹诺曹的声音降了下来。
“哈哈哈,那你可真有趣,我叫你‘皮皮’,怎么样?我们交个朋友吧!”
“朋友吗……好,好的!”
接下来的几天,粽若带匹诺曹钓鱼、摘野果、采蘑菇……在粽若眼里如此普通的事情,却总让匹诺曹感到暖暖的——尽管他知道,自己只是一堆木头,他终将是要离开的。眼看时间一点点流逝,匹诺曹的身体也在一点点恢复。
时间快到了,他离开的时间快到了。
这一天,也是最后一天,匹诺曹呆在床上,粽若刚刚采完蘑菇回来。
“粽若,我……”
“皮皮,我跟你讲,我今天找到了一块特别好看的地儿,我们去玩玩吧!”
粽若看上去十分激动,眼睛仿佛都在闪着星光。匹诺曹还是没能说出他即将离开的事情,小声地答应了粽若。
“到了吗?”
“快了快了,这片树林后面就是了!”
穿越过树林,展现在匹诺曹面前的,是许多许多的三叶草。那一大片象征着勃勃生机的绿色,或许让匹诺曹这一生都无法忘记。他有些动摇了,犹豫着自己到底要不要走。
“皮皮,你看!是不是很壮观?”
匹诺曹沉默了一会儿,他的确很舍不得这里,但是,他也不得不离开。“……粽若,我要走了。”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他自己都能明显感到声音在颤抖,“抱歉,我要离开了,我还要回到创造我的主人的身边……这几天谢谢你,你是我的第一个朋友。”
“什么时候?”
“……今天晚上,或者,明天清晨。”
“皮皮,你知道吗,自打妈妈离开后,我就只有你一个人陪伴了。”粽若顿了顿,“听说,每三万株三叶草里才有一株四叶草。而这一株四叶草,代表的则是毕生的幸运。不知道这里,会不会有那么一株四叶草呢……”粽若的眼角流露出一丝伤感,她慢慢唱起了妈妈的那首《童话镇》。原本欢快的音调这时却显得十分悲伤。
“会有的……”匹诺曹低喃着。
第二天早上,粽若比平时早了好多起床,却依旧没看到匹诺曹的身影。“皮皮,已经走了吧……”突然,她看到了放在桌上的一封信和一株绿油油的四叶草。带着些许不舍,粽若拆开了这封信——“粽若,我要离开了,谢谢你让我体会到真正的友谊。这是你昨天说的四叶草,我找了好久呢,你看,你多幸运呀。所以,你一定要保持住你的好运气,说不定哪天,我就回来了!希望你能记住现在的时间,因为这是我与你道别的时刻。”粽若努力止住眼泪,但当她的目光集中在信的最后两个字时,眼泪再也绷不住地流了下来——“等我。”
……
阳光明媚。
距离匹诺曹的离开已经将近一年了吧。粽若看着那株四叶草,静静地想着。
“叮铃——”
“谁呀?”打开门,粽若眼前出现了一张无比熟悉的面孔,瞬间,眼泪竟止不住地滚了下来,她甚至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皮皮……是你吗?”
“不是。”门外的这个人说道。“咻——”他的鼻子突然变长了好多。“唉,又撒谎了呢……”话音未落,粽若已扑了上去,紧紧抱住了他。
“希望你能记住现在的时间,因为这是我与你重逢的时刻。好久不见,粽若,我回来了。”
这并不是一个关于离别的故事,这是一个关于重逢的故事。
作者: 汪曾祺学校 姜馨悦 指导老师:郝菲
一只鸟的故事
(一)
我是一只鸟,一只粉红色的鸟。
我爱上了一个穷裁缝。
阳光潮水一般,漫过他的窗台,涌上他的桌,浸过他的尺、他的布,以及他微微泛红的纤细白皙的指尖。我凝视他挺立的鼻,深邃的如海一般的眼。我常在清晨为他歌唱:“为了使你听见我/为了使你听见我/我的话语/有时细得/如同沙滩上海鸥的足迹/项链,醉酒的铃铛/献给你葡萄般光滑的手/而我望着自己远去的话语/它们其实更属于你。”
我要为他变成人,我想。我去找树洞里的女巫。她勉强睁开满是目眵的双眼,从床下摸出一个瓶子,里面有两颗糖。“一颗糖可维持半个小时的人形。我太老了,只能变出这两颗糖。慎用啊,我的孩子。”
(二)
我吃下第一颗糖。变成了一个粉衣女孩。我捧着一束带露玫瑰,内心忐忑地轻敲裁缝的门。“请进。”——在看到我的那一刻,他的目光似乎停滞了。“先生,请问您要买花吗?”我凝视着我的心上人。“哦,当然,”他赶忙站起来,局促不安地挠头,脸颊染上了两抹红晕。“您要多少?”我微笑着问。“都要……我是说,都卖给我吧。”他打开抽屉,里面有两块银币,他把它们裹起来递给我。“要不了这么多的。”我仍旧挂着笑容。他显得更加局促不安了,他将钱币放在我的手心:“这是您应得的,请收下吧。”在踏出门的前一刻,他的声音绊住了我的脚步:“你明天还会来吗?”我回头望向他的蓝眼眸:“会的。”
第二天,我望着瓶子里剩下的最后一颗糖,裁缝英俊的面庞和羞涩含情的目光又浮现在我的眼前——于是,我义无反顾地吃下了最后一颗糖。
“早上好。”我轻轻踏进似乎早就已经打开的木门。“您今天要多少?”“我……”他攥了攥衣角,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递给我一块银币,“对不起,今天就只有这些了。”“已经很多了。”我接过有着裁缝手心温度的钱币,用银铃般的声音向他道谢。我计算着宝贵的时间,欲向他作最后的告别。“请您明天在这个时候来一下好吗,我将为您织一条世界上最美的粉色纱裙,只有它才能配得上您的容颜。”我的理智告诉我要说不,但他的眼神却死死地扼住我的咽喉——最终,我点点头。
(三)
现在的我,只有一个空罐子了。我又成了一只鸟,一只只能为他歌唱的鸟。
我像最初那样飞到他的窗前,但——他这一次,竟向我张开了他的左掌心。他认出我了吗?我为我的想法幸福得几乎昏厥,我温柔地降落到他的掌心。
“鸟儿啊,你的羽毛这么美,就作我心上人最美的裙裾吧。”
一把闪着银光的剪刀挥舞过来,我霎时惊醒,在他手心里挣扎,呼喊,却只能发出“啁啾”声……一阵阵剧痛让我几乎昏死过去。
(尾声)
醒来的我卧在周围满是恶臭的垃圾堆中,我撑开我沉重的眼皮,为我的爱人唱最后一支歌:
“将我的胸膛一片片切开的渴望啊/是走另一条路的时候了/她不会在那儿微笑/将群钟埋葬的风暴,浑浊的暴风雨的骚乱,为什么现在要碰她,为什么要让她悲伤/啊,走那条远离一切的道路,没有苦恼、死亡、冬天在那儿拦截,在露水中睁开它们的眼睛。”
作者:江苏省高邮中学 高一(6)班 卢佳迅 指导老师:杨国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