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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家三代与汪曾祺的交集

2020-03-30 20:06:17    作者:□ 陈其昌    来源:今日高邮

高邮有句俗话,你别贾家马家,意为你别以大户人家跩。高邮名门望族,当属贾、马、王、夏、杨、李六大家,亦有八大家之说。杨姓家族好比一棵大树,根深、干直、枝分、叶茂,蓬蓬勃勃,名人辈出。我这里说的是杨家汝伦、汝绮、汝栩、汝祐和杨鼎川、杨早这三代人与汪老的来往。其素材出自于他们给我的文章或信件,以及我对他们的采访或者他们与汪老之间的诗文。

乡情是共通的梦

汪曾祺表弟杨汝伦于2001年9月17日来信,向我询问有关大伯父杨甓渔的事情。他信中说:“好像他留着络腮胡子,擅长书法诗文,甓渔是他的字,应该是‘遵’字辈,但不知其名。”也难怪,汝伦离邮时才十多岁,他对甓渔知之较少。我后来告诉他,甓渔名遵路、字由之。他是汪曾祺老师高北溟的老师,是上世纪高邮文坛叱诧风云的领军人物,主编过高邮较早的一份文学周刊《文盂》并销往全国。他与汪曾祺没有交往,只是甓渔在推出诗文润格的推荐人中,有汪曾祺祖父汪铭甫的名字。汝伦寻根问祖,也是一种思乡的流露。

他随信寄来一份《自贡时报》,上有一篇文章,副题是“——记省‘跨世纪杰出老人’杨汝伦”。文章写他为人为官的业绩,并不是显摆,而是告诉乡亲,他是一位热爱党、爱国爱乡(含第二故乡)的党外人士。最让人感动的是他的《剪烛西窗话当年》一文中,汪杨两人相见的场面。双方说出对方的小名,一下子回到了童年,回到了故乡。临别时,汪老为杨汝伦题写了条幅,把“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的“雨”误写为“语”。汪老加注更正,并说回京后重写,想不到这条幅成了绝笔。在另外一信中,汝伦向汪曾祺文学馆赠送了八件纪汪的文章、照片,“只有那条幅挂在客厅中,留作永恒的纪念”。

杨汝绮是一位与汪老平辈的表弟,他是个热爱家乡、酷爱艺术的人。他收到我寄的一些《珠湖》、馆刊后,给我来信,感谢我对高邮文艺界人士的介绍,让他勾起了对故乡的思念。他还说,汪曾祺的作品是他们全家都十分爱读的,杨早侄儿寄来一套《汪曾祺全集》(北师大版),更加深了他们对家乡的了解。他说汪文让人眼睛一亮,很平实、亦风趣、更深情。我以为他道出了杨家一代人颇有见地的话。汪老还为杨汝伦、杨鼎川和汪华的儿子一家三人都写了诗,给汪华一家的:“同文能重译,笔下走龙蛇。一事最堪喜,手擎二月花。”这也是“坐对一丛花,眸子炯如虎”的汪老自我写照。

交往时谈文说艺

杨家三代人交往时谈亲情、也聊天,亦常常谈文说艺。老八房的杨汝祐(高工)、任俊梅夫妇(高级讲师),在1981年10月曾与汪老有过密切交往。杨汝祐夫妇都是才子才女,他们得到了汪老的三份馈赠,一张合影,一幅字,两幅扇面。同时得此物者,汪家亲戚中很少有。我最欣赏一张合影。当时他们交谈甚欢,有人提议拍一张合影,杨先生有点腼腆,没料到汪老主动地挽起杨先生胳膊,“似乎套牢了杨家子弟的胳膊,就是牵住了母系家族的根系”。当然,汪老为他们画的扇面也不丑。一幅题为“几生修得到梅花”;另一幅题为:“秋色斑斓下的一行新鹰”。汪先生真的飞远了,他的画及题跋自然是留给文化界的遗产。

杨汝絅是通过《北京文学》编辑部,开始与汪老通信的。汪老接到汝絅第一封信后,回信道:“你对《邂逅集》记得那么清楚,使我感动。”汪老还就文坛对汪老编书的篇目有不同看法,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讨论会几篇论文,有人是全程肯定,有人颇为忧虑,甚褒微贬,我都表示衷心感谢。”可是他笔锋一转,说:“我只能按照我想写的那样写下去,如果不行,不被允许,那我就不写。”耿直之气溢于言表。他们通信之间,从意识流谈到猪舌头(口条)。汝絅说,汪的回信给我暗自得意浇了一点冷水,但我很高兴,高兴于自己若有所悟,汝絅说汪老如此写法的作品才有味道。汪老的这种学问不是靠读书能达到的。最后,汝絅说汪老不仅“知己”,而且是“好之”“乐之”的,否则怎能写得如此兴趣盎然,以致他不得不佩服:“使我这个挑漏眼也终于挑不出,在汪老那个反映生活的领域里,汪老是主人。”

敢于直言的杨汝栩是汪曾祺的表弟,他对我们办馆刊,希望不要“虎头蛇尾”。他说我们都老矣,总不能把这些东西带着去“仙逝”。于是,对他的稿件来稿必登。在他写的《河堤、河埫和河塘》一文中,他引用《说文》中的“塘,堤也”,对汪老用的新字“埫”予以纠正。不幸的是,他看到那期馆刊后,没有几天就仙逝了。

杨汝伦的儿子杨鼎川时任佛山大学文学院院长,曾作为赴京交流学者有机会与汪曾祺晤谈,专门谈创作及比较文学,时为1994年12月13日午后4时至8时。此对话已收入《汪曾祺全集》(季红真主编,卷11第409页),我们办的馆刊也分期刊出。其中有《绿猫》,杨追问为什么要写这个绿猫,汪回答其写作时正在上海,很落魄,是为了表现当代知识分子有些茫然的情绪,用一种调侃的语言,有点玩世不恭。我原看不懂,总觉得怪怪的。杨鼎川除了与汪老对话,他还为大学生专门开设了沈从文与汪曾祺的比较研究选修课。他说此做法在全国高校独一无二,不仅中文系的,理工系的学生都去听。我们办的馆刊分期刊出,无稿酬。

杨早已成新标杆

杨鼎川的儿子杨早,如今已是知天命之年,现为中国社科院文学所副研究员、《话题》系列主编、阅读邻居读书会创始人之一,曾多次来过祖籍地高邮,也曾赴京拜访过汪老。近年来,他与吉林大学徐强教授等人成为汪研的新标杆。《高邮人写汪曾祺》一书中一下子收了他的两篇文章,或以第三人称,或以第一人称,文皆佳,言生动。 《他见过老头儿,就两回》一中,他说是读着汪书长大的,但痴迷不及苏北,论述却不亚于苏北。对汪老的印象是“猴相”“精”,并指出“精”在何处?他读汪老在书上的题词:“小说是删繁就简的艺术。”而他的《斯人也而有斯文》,比上述文章好。汪老送他一幅字:“邗沟杨柳乃依依,问君何日归去。”在送给杨早的另一幅绣球花的画上,汪老题:“绣球花云南谓之粉团花,以粉团花形容阿妹之美,似他处来闻。”杨早写了不少纪念汪的文章,但更多的是汪研文章。

最近杨早在公众号上定期推出“关于汪增祺你需要知道的1000件事”系列文章,并准备贴三个标签:“读书唯亲”“自吹自擂”“粉丝心志”。其宏论细说,皆在引导更多文学新人踏歌而行。这位曾站在保全堂旧铺前留影的文学青年,已是闻名汪研界的的一根新标杆啦!

汪研要上新坡台

汪老给杨鼎川一首诗,诗云:“高坡深井杨家巷,是处君家有老家,雨洗门前石鼓子,风吹后院木香花。闲游可到上河塘,厨馔新烹出水虾,尚有机缘回故里,与君台上吃杯茶。”吟诵此诗,想起汪研会及其汪研工作又要登上新坡台。市作协主席周荣池说,现在高邮对汪曾祺的研究不够深,还停留在一般回忆性文章中。

2004年新春之际,杨鼎川教授寄来贺卡和一封长信,他说在开设汪研专题讲座后期末考试,提出了一个问题:你对汪曾祺的作品喜欢不喜欢,请你说说喜欢不喜欢的理由。有一半的学生选了此题,竟然都是喜欢,并说出了理由。

有一位政治学与行政管理学的学生李斌说,他过去连汪老的名字都不知,但很喜欢汪先生的作品,其喜欢的理由是“他的小说同散文诗般音律的语言描述,平常朴素的美营造了一个音乐般的审美空间。”还有一个法律系黄克村说:“喜欢。且一见钟情。他的小说的语言活泼、温雅、平淡,却又揪住你的衣角,若即若离,立体感强烈,有一种流畅美。”他还说对汪老的作品:“你看,你听,你嗅,你思考,皆能发奋。生命自觉满足,才更爱惜生命。”

其实,爱读汪老的书又何止佛山大学的学生,在我收到的来稿来信者当中,数以百计。现在,市文联主席赵德清主持的“汪迷部落”,已拥有数万计的汪迷。这给我们一个启示,汪老的作品的确具有“越久越香”的魅力。这也昭示我们,汪研会本身及其主管部门会继续重视、关注汪研的连续性、拓展性、多样性(纸质、网络),使汪研这项工作成为我们事业一部分,再上新坡台,再创新业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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