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08-17 00:00:00 作者:殷朝刚 来源:今日高邮
出生在1963年前后的人,对30年前以及以后一段时间的生活可能还记忆犹新,那时人们的生活条件开始好转,只要不遇上特大自然灾害,吃饱饭已不成问题,但吃肉对于那个年代的人来说还是一种奢求,尽管当时的肉只卖7角3分一斤。
人民公社时代,大集体时一个壮劳动力一天只能挣几分钱的工分,每到年终,如果哪户人家扣除口粮钱能分到二、三百元就算是“大户”了,也就是说你要想吃一斤肉,就要苦上十天左右。平时吃荤菜的机会,也就是家里来客人了,临时抓一只家里养的鸡、鸭杀杀,真正有肉吃要等到每年的腊月二十四。因为农村有个风俗,过年家家户户都要杀头猪,否则不能算过年,没有“年气”。杀一头百十斤左右的猪,剔除“下水”,净肉也只有60多斤,尽管当时很缺钱,但谁也舍不得卖,因为盼一年了,也就是过年时过些快活日子。
猪杀好后,用盐把猪肉全部腌起来,过段时间一块一块地挂在屋檐下晒,这样可以吃到来年的四、五月份。现在人们生活条件好了,吃的东西也多了,咸肉吃起来也没那么香了。可在那个年代,吃肉不是一烧一大锅,而是割一块咸肉切成肉片放在碗里,再将碗放在饭锅头上蒸,最后连咸肉卤子都泡饭吃掉。那时蒸的咸肉真香,屋外都能闻到香味。
正因为这样,如果亲戚朋友哪家有事办酒席,便成了小孩子们的最爱,都争着跟大人们一起去。当时大家都不富裕,吃酒席时几乎每家都带小孩去,有的甚至带两三个,菜一上桌,大人还没有吃,盘子就底朝天了。记得有一次,表弟同我一起去吃酒,同桌的一个长辈见表弟埋头一个劲地猛吃,就好心地说:“乖乖,慢点吃,别吃伤着!”可表弟回答说:“很长时间没吃肉了,来就是吃的!”弄得一桌子把饭都笑喷出来了。小孩子是这样,其实大人也馋,只不过不好意思同小孩抢着吃。记得当时办酒席时,流行一道菜叫“白水肉”,那时没有现在的圆桌,只有四角方方的大桌子,只能坐8个人,一大碗“白水肉”上来只有8块,每块足有2两且都是肥肉。现在要是上这道菜,肯定没有人动筷子,但在当时却是大人们最“杀馋”的菜,一块一大口,吃得满嘴是油。
随着改革的春风吹拂祖国大地,党的惠民政策给农村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人民的生活一天比一天好起来,吃酒席也不那么吸引人了。现在吃酒席很少见带小孩的,小孩也不愿意同大人一同去了,馋起来不是想吃肉,而是想吃“肯德基”,去“美食城”。
30年来的生活变化从酒席的档次上也得到了反映。过去三五十块钱一桌就能吃饱吃好,在农村办酒席,只要家里杀上一头猪,再抓几只家里养的鸡杀杀,配上田里种的瓜果蔬菜,就能把几桌酒席办好了。而现在三五个人就是平常到饭店吃饭,没有一二百元是不能解决问题的,更不用说生日、结婚办宴席了,没有四五百元一桌根本就不成宴席,这里还不包括烟酒钱。生活好了,人们对肉的态度也发生了变化。过去评价一个人家办酒席的好坏是以肉的多少为标准,吃完酒席会常听到这样的评价,“这个人家酒席办得好呢!桌上净是肉,整鸡、整鸭还有猪扒蹄!”而现在酒席的肉还不如青菜吃香。记得小时候,每当酒席上最后一道青菜烧百页上桌,几乎很少有人吃,现在人们上饭店专点这道菜,说油腻的吃多了,用蔬菜涮一下,尤其是女同志,对肉更是嗤之以鼻,只捡蔬菜吃,肉几乎不碰,说是减肥呢!现在办酒席没有了以往的“肉打滚”,一桌子的菜,肉用不了二斤,即使用了也都是瘦肉,而且所有的菜都用素油烧,以前人们不要吃的菜,现在却成了酒桌上的香饽饽。
从过去抢着吃酒席到现在不愿参加酒席,从爱吃肉到现在的挑肥拣瘦,从以往的盼过年有好的吃,到现在怕过年吃得太累……吃酒席的变化是一个缩影,映射出改革开放30年人们生活的日新月异、国家的繁荣富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