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11-06 18:40:02 作者:□ 汪泰 来源:今日高邮
我和谈芝瑞老师都在后操场北面六年级那排教室的办公室里办公,抬眼南望,便是灿烂的紫藤花。那一年,长长的办公室拆了,要建一幢三层楼房。有人建议,设法把老井和老紫藤树都留下来,给这个古老的土地留下一点念想吧。可最终,老井连同着老紫藤树都消失了。施工期间,六年级移到了工人文化宫的教室上课,我和谈老师在那儿又同事一年。
谈老师给我的印象是不苟言笑,教学严肃且认真。
谈老师年年教六年级,他每课必备,备的课别具一格,与我们今天备课的要求大相径庭。他不写教学要求、重点难点、所需辅助设备、教学过程、教学互动内容,一页纸,除了课题、例题,便是课上所需练习,尽显简洁。习题,以题组为主。一道题,题干尽量不变,变化的是条件与问题的变式与组合,是从易到难的一步步变化。一节课,新旧知识衔接自然,精讲多练,在练习中多解与多变结合,使例题与习题的作用发挥到极致。那时缺少现代化的辅助设备,他上课总要拎着三四块小黑板,黑板上写满习题,一块一块根据需要适时挂在大黑板外突的边沿上。他设计的练习题很有特色,年轻的同事爱参考他的习题,他很高兴,说你们愿意看,就共享吧。
谈老师上课非常投入,他教数学兼教自然(现在叫科学),自然课中最难上的课是四季星空图。那时没有现代化的教学辅助设备,谈老师总是认真准备,画出四季主要星系图,月亮的阴晴圆缺,什么是上弦月,什么是下弦月,或用幻灯机播放,力求让学生联系实际看懂。
课堂在谈老师的眼里,是神圣不可侵犯的。一次,上节课一位女老师的红笔丢在了讲台上,因要改作业,硬着头皮推门进去拿笔。课后,谈老师在办公室板着脸说,要尊重课堂,别人上课,不要随意打扰课堂。那位女老师红着脸,伸了伸舌头。
一年,学校组织数学老师去上海听课,我与谈老师都在其中。到了上海,天色已晚,又下了小雨,一行人走在一条大路的人行道上。途中突然发现,谈老师不见了,于是大家停下来等,还有人回头去找。领队的老师这才猛醒出一个不可思议的低级错误,听课的学校名称、地址、晚上住宿的旅社名称与地址都没有告之所有听课的人。谈老师这下该往哪里去?大家等了半天,未有音迅。无奈,留下两人原地等,其他人先往住处安顿。谈老师一夜未见。第二天听课,也未见其人。待我们听课结束回到学校,只见谈老师已端坐在办公室。这才知道,当时天有雨,谈老师忙拐进旁边一家鞋店,想买双胶底球鞋,以为很快可出来,就未跟别人打招呼。谁知待买了鞋换上脚出门,一行人早已不知去向,他也不知去往何处。无奈之下,去了火车站,买票连夜到镇江。就这样,谈老师坐了一天车,过足了坐车的瘾。大家听了,大笑不已,笑谈老师这让人忍俊不禁之事。当然,这不能只怪他一人。
谈老师工作认真,到办公室的常有两类学生,一是尖子生,带了题目向他求教,一是有困难的学生,被他喊到办公室单独辅导。几年后的一个夏天,高校录取通知书发下来后,我到熙和巷里的王沛先生家小坐,见到一个年轻人,他是考取农学院校的第一名,领到了王沛奖学金,来这里向老人表示感谢。我认得他,正是谈老师的学生秦挺峰。他还记得谈老师,说正是谈老师经常对他的帮助,让他对数学产生了兴趣。还有我知道的一个女生,学习数学有点困难,每天中午放学,谈老师都要在办公室单独辅导她。谈老师建议家长,让孩子初中毕业考高邮师范的幼师班。这孩子上了幼师后,音乐舞蹈的活性被激发,竟被保送到南京相应的高校学习,毕业后留在了南京北京东路小学附属幼儿园工作。
我与谈老师一起办公,同教六年级数学,同说教材同议习题,一晃,不觉七年。
如今,物换星移,老井没了(那口古老的井栏,一定是在什么地方还做着古老的梦,连同它所知道的一切,缄默在了它的大嘴里),老紫藤树没了,那90米见方的校园也已另换了门庭。
谈老师退休多年后,住进了养老院。祝他健康长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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