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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是文人难言说

2013-05-24 00:00:00    作者:孙生民    来源:今日高邮

文人何为

上个世纪九十年代,文人的立场开始分化,有的回到书斋,有的依旧傲立广场,有的坚守岗位。许多有识之士,纷纷惊呼人文精神的失落。但有一本书在这当中十分醒目,可以说影响了整个知识界,那就是钱理群先生的《丰富的痛苦》。在这本书里,钱先生借对外国文学里两个经典的形象接受过程的梳理,表达了中国文人在不同现实前面不同路向的选择。堂诘诃德为了心中的目标,义无反顾,哪怕受尽屈辱,依旧前行……仿佛是那些理想主义文人的化身。哈姆莱特在生存与死亡中的犹疑与凝重的思考,正是自由主义文人的境遇。可以说这种分析切中肯綮。就是在今天,文人也在扮演这两种角色。事实上,在一个真正文人的身上,这两种个性与特征应都矛盾地契合在一起,只是在不同的现实面前各有不同程度的显现,所以,我们不能以一种主义来简化文人丰富的思考。在当下中国,真正的文人,也就可能不是一个新左派与自由主义标签所概括了的。从这一思路下去,当下中国文人何为?

文人的病

自古文人多病。我这里所说不单单是生理上的,更多的是心理上的。从孔子以降,文人就已经病了,后来越来越严重,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了。但是文人的这些病也正是他们傲视其他人的地方。最严重的是到了魏晋,文人以病为荣,形成魏晋名士风度了。“熟读《离骚》,痛饮酒,方为真名士”呀。而这些,今天的文人也达不到了,个个遵循的是活命哲学。古人云:“人无癖,不可与交”,这个癖就是文人的病,或者说怪吧。文人无怪可能就无法在历史上留下一席之地。李白说,唯有饮者留其名呀。我是不是其中的一个呢?文人为何要借酒来麻醉自己,可能是太清醒了,不忍看,还不如难得糊涂,或者用怪异的言行来对现实世界作反抗。于是文人常常放纵自己,自甘堕落,来弥补自己心灵的平衡。我就常常有自毁的冲动,消极寻找新的支撑,来支撑自己以后的人生。而这些,有时又用比较特殊的方式表现出来,只是提醒人们,那一种价值与理想,永远高悬我们头顶,别人无法理解,也永远理解不了,只有自身知道,灵魂有多苦,有多重!只有这时,我们才能理解贾平凹《废都》中的主人公庄之蝶。只有用流浪来解决自身的困境,就像列夫·托尔斯泰一样,最后用离家出走来解决一切生命烦恼。这是文人的病吗?显然不是,是文人追求人生的理想境地呀。文人常常因这些,让自己的人生一塌糊涂,硬唱凯歌,其实身上弹痕累累,也许这正是他们可以拯救别人的资本。然而,在别人看来这是病呀,就像鲁迅在《野草》里写的腊叶一样,是病叶呀。但被蛀的黑的边圈,就像烁烁的眼睛,能看透世间的一切。

不合时宜的文人

汉娜·阿伦特在谈到本雅明时这样说道:一个时代经常在那些受它影响最小,距离它最远,也因此遭受最多的人身上烙下它最清晰的印记。普鲁斯特是这样,卡夫卡是这样,卡尔·克劳斯是这样,本雅明也是这样。(《本雅明:1892—1940》)

在这个物质至上的时代,总有一部分文人远离喧哗的现实,躲在心灵的城堡里窥探时代堕落的秘密。相对于那些独领风骚的学人明星来说,这是一些离群索居的孤独者。他们离喧器的现实最远,在黑暗的世界上以脚步走遍大地,以心灵的记忆来对抗快速变化的沉沦的现实。在现实中,也许他们懵懵懂懂,并不得意,但他们永远与时代保持一定的距离,仿佛是从上一个世纪“漂”来的,他们也许生来就被赋予了拯救人类于苦难的使命。这一点,在美国作家梭罗身上体现得尤其明显。他孤身一人,远离都市,寄身边远的湖边,写出了《瓦尔登湖》,为现代人寻找了一方精神寄泊地,给无家可归的人提供了第二故乡。可是像梭罗这样的文人,在今天的现实世界里,越来越少,他们的呐喊几乎成了“天鹅的绝唱”。

狐狸抑或刺猬

费振钟先生在他最近的散文集《为什么需要狐狸》的后记中说道:我读犹太学者以赛亚·伯林就在这一段日子。感性这个词,从他的书中以不同寻常的意义跳出来,深深触动了我。伯林借了古希腊的一句格言,在文学范畴内把人分成两种,一种是刺猬,一种是狐狸。刺猬相信绝对理念,狐狸则依从感性;刺猬自恃有一大知,而把世界解释为可以绝对把握的对象,狐狸则从感性中多知多觉,洞察生活的丰富多变。刺猬的信念把思想导向专制,而狐狸用它的眼睛引领着思想的自由。伯林的自由主义哲学深赖于感性的发现,他从19世纪俄罗斯作家托尔斯泰身上看到了刺猬与狐狸的矛盾,托尔斯泰的伟大之处,托尔斯泰写作的天才之处,正是他的狐狸性,由此,伯林把感性的自由主义特质,从一般性的语词阐释中突现出来,赋予了它全新的内涵。这对我是一次意想不到的冲击,我很感谢伯林关键时刻给我的启发。我甚至想到,基于对伯林的理解,我可以创建感性自由主义这一语词,来表达我的心领神会以及欣悦之意。

我能理解费振钟先生的表达,甚至在内心深处认同费先生的想法,但是我不能认可的是刺猬就必然导向了思想的专制。现在说自由的人很多了,而且似乎越来越处于强势地位,成为媚俗的话语。他们也许看不到或者忘记了底层的苦难和社会的不公。只要我们看看那些底层百姓的生活,那些离乡背景的打工仔,我们就不能不充当刺猬。鲁迅先生就曾想当夜游的恶鸟,一生都在寻找中国的猫头鹰。我觉得,在当今中国,文人有时要充当刺猬,这是社会的良心。如果只有狐狸,我觉得文人很有可能成为体制的合谋者,失去了文人安身立命之本。当然,费先生不是这样的学者。他从自身经历出发,在一定意义上强调感性自由对于文人的重要性,对于那些以空洞批判为己任的文人是个及时提醒,防止导入新的专制的地狱。

事实上,一个健全的文人,应该具有两面性——狐狸性与刺猬性,就像列夫·托尔斯泰那样,拥有狐狸感性的自由与创造、刺猬理性的尖锐与批判。只有这样,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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