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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子开花了

2013-05-16 00:00:00    作者:陈顺芳    来源:今日高邮

说来惭愧,我生于农村,长于农村,却从未知道麦子也会开花。

老公去乡下的舅舅家有事,顺带捎上了我。我便坐在电动车的后面,与老公一起在春风里前行。

乡下的水泥路面又宽阔又平展,我坐在车上,体会不到一丝颠簸。我们驰行在看不见行人、看不见私家车、看不见尽头的水泥路面上,心情也在不自觉间舒展。

大路两边宽阔无垠的麦田,泛出碧绿油亮的色彩,一直向天边铺展;路的两侧,是近乎参天的大树,树梢相接成的绿色棚盖,一直在高高的上空,向前方无限延伸;再俯看地面,居然看见一坨坨白色的鸟屎,这才发现,不时有鸟鸣、鸟儿振翅扑腾的声音,间或,还有一只只硕壮的鸟儿扑棱棱地飞过。

我就像久违了这土地、这自然一样,充满了新鲜感,说:这才是真正的原生态,何必去什么度假村旅游景点?

舅舅家门前就是一大片的麦田。我们在田与屋之间的小路上停了下来。我迫不及待地蹲在这一大片的绿色面前,近距离观察这一片绿油油的麦田。

这才发现,它们大多都已泛出一点点成熟的色彩——绿意深重的底色上,有了一点点金黄的晕染。

而更大的发现是,刚刚结成的还很青涩的穗儿上,有着序列整齐的无数朵细小的白色花儿。这是多么精巧可爱的花儿啊,一朵朵,洁白无瑕,亭亭玉立!我再放眼看去,这一大片的麦田里,每一株麦苗上,每一柱小小的穗儿上,都结满了这样柔若无骨的更小的花儿。

这是麦子开花吗,麦子也会开花吗,我很无知地问。舅舅说麦子扬花了,还有一个月就成熟了。我又问,花期大约多久。答案是大约七八天。

我不禁松了口气——天知道,此时的我,多惧怕这样美丽的花儿,会如昙花一样转瞬即逝。

舅舅又说,这个时段,要是下点雨就好了。

我立即想起天气预报,忙说,这两天报有雨呢,你放心。

我不懂,雨于麦子的具体意义,但此时我已在心里企盼一场雨。

那是因为我知道,每一棵庄稼,每一粒收成,都来自农民辛勤的汗水、手把手的浇灌;或者说,每一粒麦子,都是他们的孩子,从孕育到出生,到成长,每一步都浸透着他们的操劳与智慧,所以,唯有看到麦子们硕果累累,他们才会收获一种成就感,才会觉到由衷的快乐。

翌日,天空果然飘起来了细雨:细细的,很绵长,很温柔,像是体恤麦穗上一朵朵细小洁白的花朵,怕她们经不住雨打风吹;像是体恤着农民对庄稼润物细无声的情义,让他们尽可能平和从容地接受上天的恩赐。

在这绵绵细雨里,我就似一粒尘埃,融进这广阔无垠的自然;抑或一粒麦子,接受大自然的洗礼与恩典。我仿佛已看见,农民们在忙收时,金色的汗水、金色的笑容与金色的麦子交相辉映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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