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一  生命

我所知道的生命

是一些难以言状的东西

譬如爱情，譬如命运

譬如昙花突然开放的时候

我们还在梦里酣睡

譬如春潮漫过湖面时

我能听见冰层剥离的声音

那些不可预见的时刻啊

就像我的白发亲娘

如一根陈年枯木

在秋风里突然断裂

无论我怎样拼命地去扶植

她再也长不出一瓣新叶

之二  故乡

在冬季

我来到母亲的故乡

我不是来看雨的

故乡没有雨

而我和妹妹泪如雨下

在冬季

我来到母亲的故乡

我不是来寻梦的

故乡再也没有梦了

母亲已带着梦去了他乡

在冬季

我来到母亲的故乡

我不是来怀旧的

没有了母亲的故乡啊

已不再是我少年时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