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挤矮子

2010-03-15 00:00:00    作者:姚维儒    来源:今日高邮

大年初一,一撩起窗帘,就惊诧地发现大地已变成了洁白的世界。雪花还在无声无息地漫天飞舞,又从容款款地落下,建筑物上、地上已厚厚地铺上一层白。气候真有点怪,在一片“世界变暖”的呼声中,今年,强冷空气却一拨又一拨地侵袭地球,西欧、北美洲,我国的北疆、内蒙都碰上了几十年不遇的大雪,整个世界都变得冰凉。

伫立窗前,望着银装素裹的城市,感到今早竟出奇的宁静,没有了往日的喧闹,雪白的街道上仅有早行者少许的脚印和车辙。看看现在的生活,使我很自然地回想起从前孩提时代的冬天……

在记忆中,过去的冬天确实要比现在冷得多,冻叮当子几尺长屡见不鲜,人在冰河上行走亦司空见惯,那时的衣着也很简单,棉袄棉裤足矣,哪有什么羊毛衫、羽绒衫、皮草,卫生褂子(球衣球裤)充当内衬已算蛮好的了。记得8岁那年,祖母给了我一双草做的“毛窝子”就欣喜乐狂。

冬天,小学上课时经常在哆嗦中熬过,有时手足都冻得有些麻木,甚至于僵硬。为了对抗寒冷,一下课大家就活动开了,跳绳、踢毽子、斗鸡、挤矮子……跳绳、踢毽子是女生的长项,斗鸡则是男生的拿手好戏,最简便、最来劲的仍数挤矮子。大家侧身紧贴着墙,不分男女,不分高矮,不问劲大劲小,不问人多人少,很随意地分两队面对面地使劲挤,一直将对方挤退挤倒挤垮为止,不服气可重新再挤。挤的时候,最前面的人要使出浑身解数将对方挤出,自己则要紧紧贴墙前进,当然,后面的人拼命向前挤,给前面的人以动力和支持是最重要的,若前面的人被挤出队伍,就飞快地返回到后面再加入队伍挤,几人、十几人、几十人拼命地挤,边挤边喊,场面十分带劲,热闹非凡。因为冬天衣服穿得厚,在人与人接触时形成较安全的缓冲软垫,所以也不怕伤到皮肤骨头。由于挤矮子运动量大,几分钟就浑身发热,一直挤到上课铃声响,喘着大气溜进了教室。这项活动为什么叫“挤矮子”?可能是与被挤倒挤垮的一方个头自然就“矮”下去有关,也有将被挤出队伍的人叫“矮子”。北方将此游戏叫“挤香油”。

记忆最深的一次挤矮子,是我7岁上私塾的那年冬天,课间大家使劲地挤得正起劲,一个比我大两岁的大哥哥被挤跌倒,他的脸正巧跌倒在老师的陶瓷尿壶上,而那只尿壶有个破缺口,当时的脸被撕开了三岔口子,顿时鲜血直流,估计至今他的脸上还留着深深的疤痕。

随着气候的渐渐变暖,学校环境的改善,生活条件的提高,人们对冬季已“无所畏惧”,课间活动的方式也有所改变,挤矮子逐渐淡出了孩子们的活动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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