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12-29 00:00:00 作者:赵洪林 来源:今日高邮
小冬吃面条,大冬吃圆子。
露而霜,霜而雪,小冬了,早餐是很讲究的,两棵打了霜的青菜,两勺老鸡汤,二两阳春面,焖熟后起锅,咝咝啦啦地吃下去,浑身暖洋洋。第二天是大冬,早餐也很讲究啊,还是两棵打了霜的青菜,再来两勺老鸡汤,一碗糯米汤圆,滑滑爽爽地吃下去,浑身暖酥酥的。
为什么要大冬圆子小冬面?这确实无稽可查,但谁都能理解老祖宗的这个安排,冬天,结束了一年的劳碌,应该坐下来好好享受享受的。冬至是九九之日的开始,三九严寒季节,瑞雪覆盖冬小麦,冻死了害虫,开春后庄稼能免遭虫害,到处呈现出一派欣欣向荣的丰收景象。过了冬,长一葱,从冬至开始,日头一天比一天长了,休养些时日,将迎来新年的春耕。一边享受劳动的收获,一边畅想来年的丰收,是多么爽快的一件事情啊。
冬至也不只吃圆子面条的,还吃腌制的腊鱼腊肉。每天早上,等太阳晒到阳台了,老爸老妈将起缸的腊鱼腊肉挂出来,在太阳底下晒。中午,饭锅头上蒸一瓷碗腊肉,那满屋的香哦!灌制香肠也是老爸老妈的一件乐事,老两口背着手晃到菜场,挑不肥不瘦的猪肉,回家来开始忙活,老妈将肉切成碎块放脸盆里,老爸加葱、蒜、糖、盐等作料搅拌,然后老两口一起灌香肠,老爸灌,老妈拿线一截一截地扎,老爸再去拿板凳站起来挂到阳台上晾。
老爸老妈烹制的家常菜很多,冬至前后经常做的是慈姑烧咸菜。手指头大的慈姑一个一个从手里收拾干净,切上两棵新鲜的腌咸菜,一勺辣椒酱,文火焖熟,可佐粥,亦可佐饭。天天慈姑烧咸菜,吃也吃不厌的。以前,家里的责任田里长慈姑的,现在家里不种责任田了,但每到冬至,饭桌上仍然有慈姑烧咸菜。
腌制萝卜干也是老爸老妈的绝活。寒风来临,霜落大地,老妈从菜园子里挖出有大又水的红萝卜,放到澡桶里洗净又喀嚓喀嚓地切出雪白的片来,放到门口的芦柴箔子上晒,萝卜片收身之后,放到开水里过一下,老爸光脚站在敞口的大缸里,叠起一层一层萝卜片,叠一层放一次粗盐,匀匀地洒一些花椒,踩实了一层再叠,大缸叠满,拿塑料袋封口,老爸也就大功告成了,过段时日,就可以食用了。一大瓷钵萝卜干,两三顿早饭的工夫就吃光了。如今腌制一二百斤萝卜干的大缸已经不见了,老爸还是要在冬至前后象征性地腌几十斤,自己留一点,我们兄妹三个一人得一份。早饭或晚饭,桌上时常放着一小碗花椒萝卜干,吃大米粥,来几片花椒萝卜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