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12-01 00:00:00 作者:赵洪林 来源:今日高邮
生活当中,常听人说“某某人大仙”。“大仙”一词含义颇丰,或谓其说话不讲诚信,或谓其做事不讲诚心,或谓其言谈不着边际,或谓其举止不入乡随俗,或谓其思想不大靠谱……也听人戏称我为“大仙”的,窃以为,打麻将隔三岔五地迟到,饭桌上偷偷地倒掉两杯白酒,这算什么“大仙”呢?小伎俩而已。
不过,仙人仙事在生活中确实无处不在。卖菜的老妪短斤少两,屠夫朝猪肉里注水,建筑商偷工减料,药贩子兜售假药,股市浑吹泡沫……昨早,我沿文游路跑步到运河一桥,散步回头时偶见一广告牌上大书:“下一站,我们回家!”一看就知道是房大仙们的鬼把戏,回家?免费的?不可能!到底要掏多少RMB才能有个家?不知道!反正二十年省吃俭用的工资不够安家,唉,不扯这些仙事也罢。
还是拣点高兴的说说。曾经听赵大奶奶讲田螺姑娘的故事,说一帅哥某日回家,见桌上摆着几盘香喷喷的饭菜,觉得不可思议。哪知道连续几日都这样,躲起来一观察,才知道,原来是水缸里有一个田螺,每天变成一个黄花闺女做饭给帅哥吃。这个田螺仙姑的故事入了心肺,一直盼着自己哪天有那帅哥的艳遇。一日,丫头要中考,我偷偷地从单位溜回家将午饭做好,然后又偷偷地溜回单位。吃饭时,内人鼓目惊呼,我告诉她是田螺姑娘做的,内人笑曰:“美哉!”
说来也奇怪,曾经有一段时日,乡里闹“黄大仙”,有乡民说在哪个草堆头边看到过“黄大仙”,尖嘴,黄身,毛茸茸的尾巴,还说这“黄大仙”一向独来独往,小孩子被它“默”住就会跟在它后面去了。我们和隔壁颜家、韩家、杨家的大庄房立即笼罩起一层神秘的氛围。白天一个人不敢走路,晚上就更不用说了。其实,所谓的“黄大仙”只不过是黄鼠狼或火狐狸而已,水田里青蛙、水蛇多,引来了黄鼠狼、火狐狸,而它们又不愿意扰民,常在草堆头安家落户。哈哈,这倒是一段大自然和谐共处的佳话呢。
有一件事情,我至今都感到很蹊跷。那时庄外一望无际地长着紫云英,紫云英花开的时候,油菜也在赶紧着开花。一天中午放学走到家门口,隐约听到几百米之外的老河边有一群顽童唱歌,定神看去,好久也没见到顽童的影儿,浑身顿起一层鸡皮疙瘩,是不是书上写的“狐仙”呢?说给大人们听,皆作惊讶状。这耳闻目睹之事至今仍是个谜。
说到“狐仙”,要算文人最具想象力了。清代纪昀在《阅微草堂笔记》里用戏谑的语气讲了一个女子骗色的故事:有一个离家远游的读书人,在广陵娶了一个小老婆,她颇懂得些诗文写作。夫妻十分情投意合,常常在闺房中吟诗作对。一天,小老婆突然失踪,在桌上留下一张纸条,说妾本狐女,从君半载,业缘已尽。原来,这小老婆又被其母卖给别人,她跟随相好的情夫到另一个地方生活去了。纪昀肯定不喜欢骗色的女子,更不喜欢她借仙骗色,同样,他也不喜欢那个被骗的书呆子,光会吟诗作对管个屁用啊? “狐女”曾经骗读书人,几代相传,骗术精湛了,更是大行欺骗,她们走村串户,专骗大龄衰哥,骗了张木匠再骗李瓦匠……还真不比那些不愿扰民的“黄大仙”呢,此骗色之风不可长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