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永远的汪曾祺》

上海远东出版社近日出版了由金实秋担任主编的《永远的汪曾祺》一书，此书的前面醒目地印着中国作家协会主席、当代著名女作家铁凝的亲笔题词：永远怀念汪曾祺老!这一题词不止表达了文学界和广大读者对已经逝世11周年的汪曾祺先生的深切怀念，也正好概括了《永远的汪曾祺》一书的特色:汪老是永远说不完的文学话题。

 现在，越来越多的人喜欢在所写的文章中、甚至在平日闲谈中称汪曾祺先生为“永远的汪老”，这是人们发自内心的对汪曾祺先生的尊敬和喜爱。汪老之所以能够“永远”，得益于他生前认认真真地著文和认认真真地做人，这两个“认认真真”是我们现在的整个社会都非常需要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很多领域明显缺失、或正在流失的，而汪老做到了，这才有了人们对他辞世11年来绵绵不绝的思念，也才有了《永远的汪曾祺》这本很值得我们读而藏之的好书。

只需简略地回顾汪曾祺先生的一生，我们就会发现，“认真”二字始终体现在他的写作和做人的准则之中。早在上个世纪的30年代末、40年代初，他就以独具一格的小说和散文显露出他的文学才华，为文坛所瞩目，但解放后，因为清醒地看到自己的文风不适合于特定的时代氛围，他就宁愿搁笔，老老实实地、认认真真地当一名为他人作嫁衣的编辑，而决不以应景之作跟风。在他身不由己地卷入政治漩涡之后，他只是老老实实、认认真真地写自己的戏，全然不顾升官发达的机会就在眼前，当然更不会卖友求荣。正因为他醉心于清白认真地著文和做人，所以，当他终于盼来政通人和的新时期后，他就能以一个年过花甲的老作家身份，写下那许多文真情亦真、文美情亦美的优美复优秀的短篇小说和散文。汪曾祺先生一生写作总数约为200万字，其中十分之七、八写于新时期;至今年一月，他总共出书62种74册，其中仅2册出于新时期以前。这是当代中国文坛一个耐人寻味的文学事实，更是一道美丽动人的文学风景。

《永远的汪曾祺》一书，从汪曾祺先生逝世11年来海内外报刊上所能见的数以千计的怀念与追思作品中，最终选了77篇，这个数字是为了“纪念汪曾祺先生享年77岁；”“所选文章按发表的时间顺序排列，以表示11年来人们对汪曾祺先生的绵绵不绝的哀思”。编者在后记中特别说明的这两点，与其说是一种编排技术，更不如说是表达了编者对汪老的尊敬与热爱。全书阵容庞大的作者队伍也值得我们注目细观:他们中间既有声名显赫的文坛名流，也有名不见经传的平民百姓；有与汪老血肉相连的儿女，与汪老平日交往甚深的亲友，也有因一直未见过汪老本人而抱憾终身、但却无比喜爱汪老的作品的普通读者。尽管作者们的身份不同，所写文章长短不一，但一样情涌笔端，一样真挚感人，其文章中所蕴藏着的情感质量和传达出的信息量都是弥足珍贵的，《永远的汪曾祺》一书也因此而有别于其他的怀念追思之作，而具备论的风采和史的品格。诚然，书中的作品都是散文，但却是以大量鲜活生动的事实，论证了“永远的”汪曾祺先生的人品与文品；全书没有统一的史传结构，但77篇散文从不同的侧面塑造出一个有血有肉的、神采奕奕的、“可爱的好老头”的汪老形象，让读者过目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