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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子

2008-06-30 00:00:00    作者:朱延庆    来源:今日高邮

《旧唐书·卷一七四·李德裕传》中讲了一个故事。李德裕任成都尹、剑南西川节度使、西南八国去南招抚使时,西边的吐蕃维州,地势险要,据高山绝顶,三面临江,是汉地入兵必走之险路,是唐军进军西蜀南蛮必经之要冲。周围的城池都被吐蕃占领,唯独维州仍在唐军手里。吐蕃维州首领使了一个计谋,将一吐蕃的女子“嫁与此州门子,二年后,两男长成,窃开门,引兵内入,因陷没。”吐蕃人称“无忧城”。后来吐蕃首领悉怛谋在李德裕的感化下,归降成都,李德裕发兵镇守维州。文中的“门子”为守门之人。在古代守门之人权力很大。当官的要升迁,向掌握他升迁大权的官僚疏通关节,第一关便是守门人。读书人参加科举考试,生怕不中,也要疏通关节,第一关也是守门人。官司诉讼者要想打赢官司,也要疏通关节,第一关还是守门人。古代通讯不发达,没有电话,没有手机,要见到当官的,必须先要经守门人同意,而且要设法买通他。你如果不表示什么意思,不送钱物,明明当官的在家,他会说不在家。你送的钱物少了,他会耍弄你,说当官的出差了,5天以后回来;你5天后去了,他说再过5天才能到家。所以,明代大戏剧家汤显祖的《牡丹亭·腐叹》写道:“天下秀才穷到底,学中门子老成精。”

“门子”太重要了,要办成某件事,你有什么办法、什么主意、什么手段、什么点子、什么花招来打通“门子呢”?江淮一带便将打通关节的办法、主意、手段、点子、花招等叫做“门子”,这“门子”大多是贬义的。

小祥高考的分数离“二本”录取分数线差5分,他的父亲请几位老朋友在一起商量:各位有什么门子可以使犬子被某高校录取。有人说道:门子还是有的,去年老申的儿子通过他的同学找到某大学的招生办公室主任,他每年手上有几个“特招”名额,录取分数线可以下降些,但要缴8万元。有人提醒道:现在骗子不少,要当心啊,不能把钱朝水里撂。几位朋友都在献计献策。

江淮一带,有人擅长“玩门子”,别人同他相处时要倍加提防,他所玩的门子往往是设下的陷阱,让人上当受骗。C是有心计、玩门子的人,他同B要做一笔生意,老友A对B说:C这个人惯于玩门子,你要谨慎小心啊,不知道他这次又玩出什么门子来呢!

江淮方言中,还有“卡门子”一说。某市有一座堪称中国一流的幼儿园,教室、宿舍都是恒温,有游乐场,有游泳池,该园在暑假前两个月就招生了,因为招生名额有限,很多家长在报名前一天的夜里就来排队,家长说:比我们考大学时还要难。进这个幼儿园,除了要缴纳数万元的各种费用外,另外每位家长要献爱心,赞助6万元,否则不准进门,有的家长说:“真是个卡门子!”

现在某些有权势的部门“卡门子”还真不少,你要“进门”,非得受他“卡”不可。

幼儿园小班的小彦也有卡门子。他知道家里人中奶奶最疼他、惯他,他要买什么玩具、食品等专门跟奶奶一人要。奶奶有时手头紧了,就劝说小彦不要买了。每遇这类情况,小彦会就地一躺,又哭又闹,奶奶一边掏钱,一边说:“这是小彦的卡门子!”

古代有“门子”,今人“玩门子”,还有“卡门子”,时代虽异,其质实一。当然小彦尚年幼,他玩的“卡门子”奶奶也有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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