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03-10 00:00:00 作者:陈顺芳 来源:今日高邮
又一次这样坐在了车窗边。
好久不坐在这样的位置了。是多久,记忆里已纷扰难理。只知道每当这样坐在车窗边,感觉很自在,很容易忘了周遭的所在;只剩我和车窗外飞逝而过的风景,相互对峙,或者,连我的躯壳都不存在,只有追逐着窗外风景的那颗心,鲜明活跃。
窗边的树,一棵一棵,从眼前飞掠而过。多少年了,我仍一如既往地感受到那匆匆的惊心的感觉。很喜欢事物就这样从身边穿梭而过,什么都来不及细想,什么都来不及留下,只有静,只有无,和那漫无边际的思绪游离。
那一棵棵不停茁壮成长的树,那一片片忽大忽小的树林,总是让坐在车窗内的我产生无尽的遐想。我想象夏天,与小伙伴们,轻轻踩着沙沙作响的树叶,蹑手蹑脚地捕捉“红娘子”或“知了”,每收获一只,都会高兴得手舞足蹈;我想象冬天里,也会小心翼翼地踩着经年累月堆积起来的很厚的枯叶,用手轻轻抚摸着光秃秃的树干和枝桠,感叹季节转换的神奇,再在微弱阳光的映照下,比拟树与自己的影子,哪一个更长,哪一个更美,哪一个会更经得起岁月。
那坍塌了一面墙的红砖小屋,依旧坍塌着,是很多年没有人住过了,也没有人再来整理过,想来,他们是去城里落了脚,并且早就事业辉煌生活美满;还有许多这样散落在路边的安然无恙的小屋,多少年了,仍不改先前的模样,每次越过车窗看见,都让心为之一凛:多少的光阴又倏忽而过,多少的容颜已经更改,而这古老了的房屋,仍巍然傲视着红尘里的我们,在动荡在浮沉在辗转。
目光低垂处,就能看见一条流淌得比我的年岁要长很多的河流。很久以前,河面要宽阔得多水流也湍急得多,而经历了岁月以后,已渐渐地芜杂、干涸。在两岸边近水沿的地方,我清晰地看见两道长长的白色冰棱。它们纤长的白色身躯是慢慢地侧向下方的水里——竟是这样的吧,它们冰结的速度竟赶不上冬季里流水干涸的程度吧?再向河中心一点,就全然杳无了冰冻的痕迹,甚至,于水的中央,我看得见水的微流,还有只有鱼虾跳跃时才会漾起的圈圈涟漪。
每每看见这样的河流,和这样一路而过的许多小桥、码头,及错错落落的村户,总让我感到“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的意境,而不止一次惘然:这不是疾苦人间,而是悠然仙境。
然而,我又看见了那棵断树!从对面的岸上直直地斜刺进河里!我惊奇多少年了还是没有人打捞过它,我震撼多少年了它还是当初那副不屈的模样,没有离去,也没有腐烂,横跨在水里,见证着这一路的旅人,看着有些人来有些人去,有些人老,有人从未涉世的小姑娘,慢慢尘满面、鬓如霜。
掐指一算,在这旅途里来来去去,已然二十年!二十年了,从初出发时的懵懂迷茫,到青春的飞扬轻狂,再到这中年的尘俗世故,言语,已苍白无力到难以表达。
又如何表达?无知少年时偏爱过一首词:“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如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秋过了,冬已在,春会来,路途在走,日子还在继续。不禁想起一句幽默短语:“别糟蹋青春了,都已经立冬了。”我哂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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