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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表扬

2013-11-13 00:00:00    作者:陈惠萍    来源:今日高邮

当我到家时,妈已将一大盘正冒着热气的菱角放在桌子中央。此时上午十点左右,还没到午饭时候。妈见着我,忙丢下手里的活,来到我身边,替我整理带回来的杂物,一边催我去吃菱角:“刚出锅的,鲜着呢!”

望着桌上菱角的热气袅袅,经不住诱惑,丢下手中东西,搓搓双手来到桌旁吃了起来。

这菱角真饱满,白如玉的菱米粉嘟嘟的,很有嚼劲。边吃边道:“妈,这菱角不错,我已几年没吃到这样的了,在哪买的呀?”一旁的妈听了乐着:“真的?今天早上在桥头买的,买的不多,就这么多。好吃你就多吃点。”就这样,我一边享受着菱角,一边与在收拾东西的妈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当妈妈收拾完后,菱角也快被我消灭一小半了。我打着饱嗝叫:“妈,好了,你也来尝尝这菱角吧,真的不错呢!”没想,这会儿妈洗好手径直拿起身旁的豆角拣了起来,边拣边对我说:“好吃就全给你吃,我不吃。”我说:“干嘛呀,看我都吃饱了,我可吃不下这么多。”说着来到妈的身旁,也拣起豆角。妈抬头看看我,笑了笑:“你吃去,难得能吃到这样好的菱角,吃不掉就带回去。”阳光下,满是皱纹的妈的脸,鬓角的几缕白发,那皮皱皱的双手,还真是记不起来妈何时这个样子的,心一下就被刺痛。想想平日里,妈一人既要种地,还要去服侍一位七十多岁的老人。每次回来我们都劝她别这样辛苦了,但她却总是说,放心吧,你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她的日子她知道该咋过,忙着,这日子过得才快,生活才有盼头,就当作锻炼身体的。也罢,每次回来看着她精神百倍忙前忙后,我们也只能在临走时悄悄给她丢下一些钱,也知道这钱她是一分不会动,下次回来她会悄悄塞在我们的包底,但这样的前功尽弃我们仍在继续。有什么法子呢?这样做,最少可让我们自己得到一丝安慰。

晚上,与妈睡在一起,妈翻出姐为她做的一套新睡衣给我穿,正好合身。忍不住道:“妈,这套睡衣你怎么不穿,面料挺舒服的,现在这秋季,穿着睡觉不错。”妈坐在床上瞧着我说:“是不错。我有呢,身上这套才穿两季,没坏呢。这套你喜欢就带回去穿吧。”我忙摇头:“你自己穿,换着穿,别老穿身上这套,看看颜色都快掉光了。别舍不得穿,下次我再给你做一套。我自己有呢!”妈听了笑笑。月光透过窗户,跳进房间,随着窗外的桂花树的枝叶不时地摸摸这,又去摸摸那。在妈的轻言细语声中,我很快进入梦乡。

第二天早上,当我到家收拾包时,却见昨天我未吃完的菱角装在饭盒里被两层保鲜袋包着,还有昨晚穿的那套睡衣,叠得方方正正放在一个纸袋里。泪一下就模糊了我的眼,要知道,在我离开妈妈家时,我是将包翻了一下的呀,妈是何时将这些被我表扬了的东西放在我的包里的呀?想想妈放时的小心翼翼,我的泪怎么也止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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