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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明朝,做一回驿丞

2014-04-10 00:00:00    作者:王树兴    来源:今日高邮

林一苇先生是著名的童话作家,邮票收藏大家,他久仰文化名城高邮,意欲捐赠他的爱情主题邮票,大前年由我促成了高邮行。这样的好事是由倪文才先生发出邀请的。

记得是秋雨去后的清朗上午,倪文才先生陪林一苇参观盂城驿。我们在运河堤上下车,眺望着盂城驿时一苇有些恍惚,他拉了拉我的衣角,说他一定来过这里。

可能吗?他是第一次来到高邮,是似曾相识吧,他走过太多的地方。待进了盂城驿,听到导游小姐对盂城驿的介绍,他更是肯定自己曾经在这里有过生活。

倪文才先生随景随形,信手拈来地给我们讲盂城驿,一逸闻一掌故让一苇先生入迷。一苇提醒我,倪先生对盂城驿研究颇深,他叙述的故事可是好小说的材料。

盂城驿里,登鼓楼前一苇跃身骑上驿马,做扬鞭状,他说他要到明朝做一回驿丞。而我则建议,做穿越,我们一起回明朝。他做九品驿丞,我是从五品的知州。

回北京,到山东以后的一苇先生念念不忘这件事,我们碰一道他就喋喋不休地说盂城驿,要我和他一起编排他在高邮,构思他在明朝盂城驿里的故事,他想写盂城驿的小说。

今年三月一苇又和我说到这件事,恰逢《驿站风云》出版之际,我调侃了不知情的他一回。

微信:我说说你回明朝,你在盂城驿做驿丞的故事吧。一苇欣喜若狂,回了好几个表情。

我说:你是二十刚出头的秀才李忠实,你当上了别人眼里是肥缺的九品驿丞。就任的盂城驿在紧挨着扬州的高邮州,在这里你开始了云谲波诡的仕途生涯。

一苇说:好!驿站是个好故事开始的地方。

我说:驿站是邮局,亦是交通局,有可调遣的车、船、马交通工具和一众身强力壮或直率有古侠之风、或刁钻古怪如市井游贩的驿夫。驿站是个接待办,皇亲国戚、地方政要,只要有公文符验都要接待,稍有不周到便麻烦上身;更免不了有假公济私的,到驿站里来胡作非为的,做驿丞需要左右逢源。因为驿站是个收容所,押解进京的渎职、贪腐官员要在这里过夜逗留,形形色色的案底,如影相随的神秘人物,危机四伏,让人寝食难安。驿站也是官场,虽小但它是关系网的末梢,最敏感的部位,性质特殊,可以通天。在这里有烽火军情,有宫闱内幕,更有百姓舆情。它在明朝天下的棋盘里是一个拨动能变全局的棋子。

一苇说:可我不觉得这是一部官场小说,这应该是一部严肃的历史小说。

我说:是的,血气方刚的书生李忠实面对驿站乱象,要着手整治,要拨乱反正,要匡扶正义,要廉洁奉公,要出人头地。可仕途凶险,遍布陷阱,凭智慧,凭才干,李忠实能够化险为夷,却不能左右逢源。有一位丞相岳父的小驿丞李忠实,算是有通天的裙带关系和云泥相接的靠山,还是免不了成也萧何败也萧何的命运。历史和当下竟是有那么多相似的故事令人触目惊心。

一苇说:还不尽兴,这个年轻的、风流倜傥的驿丞李忠实,应该还有余音绕梁的爱情故事在。高邮这地方多美啊,才子佳人弄一起岂会没有故事……

我说:当然。驿丞李忠实有一位柔情似水的美貌太太,还身怀武学绝技。辞官以后他们夫妻双双荡舟高邮湖上去了。

一苇说:好故事,可以写了。你写我写?

我说:我们都没有机会写了,倪文才先生已经做了取材盂城驿的小说,我说的都是他作品里的。我手上有他赠送的样书。一苇先生马上急着要读,我寄给他,注明是借阅,须日后归还。

3月30日一苇微博私信我:兄台,您再回扬州或者高邮告诉我,我找您去。我要再去盂城驿!我回复:好的,到时欢聚,只是我们不能一起穿越到明朝了。甚是遗憾。

一苇先生真是个较真的人,他立即就给我打来了电话,说不遗憾,读了《驿站风云》就等于回了一趟明朝,他就等于做过了一回驿丞。他还说,在小说里,我这个知州不怎么样,不算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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