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05-09 00:00:00 作者:陈永宁 来源:今日高邮
下白石镇是福建闽东白马江畔的一个小镇,毗邻大海,资源富饶。改革开放以后,随着船舶工业的发达而异军突起。如今的下白石,昔日的渔村不再闭塞,淡去了曾经的苦涩,彰显包容宽广。便捷通达的陆海交通,热情好客的乡土民风,接纳着我们这些天南海北的打工者。
2004年冬季,我随造船队来到下白石,刚下车顿觉春天般的暖意,道别了昨天的冰天雪地,映入眼帘的是群山连绵,满目葱翠,一派生机盎然。
下白石的气候温暖湿润,夏长冬短,秋冬少霜雪。真的是:四季有花常见雨,一冬无雪却闻雷。当我们家乡油菜花开黄灿灿的时节,这里早已是禾苗添绿,蛙声一片了。
那时为了工作方便,我们都选择住在紧邻船厂的老百姓家里,与他们是同住、同吃、同劳动,相处得非常融洽。当地山民担着青菜下山,即使并不相识,也会拿给我们,且从不肯收钱,大概晓得我们出门打工不易吧。他们的纯朴善良令我们感动不已。每逢传统佳节,房东雷大爷都会盛来家酿米酒,再切上几块地方特制的蒸糕,款待我们这些外乡来客,远离家乡的感伤得到了莫大的慰藉。
下白石盛产龙眼、芭蕉、芒果。秋高气爽,果实成熟之时,当地人会带我们进山尝鲜,吃几颗新鲜的龙眼,摘几把硕大的芭蕉,听山涧潺潺的溪流,看群山秀美的逶迤,仿佛置身世外桃源,顿生许多美好的情愫。
下白石的夏日骄阳似火,热浪袭人。船台上下更是热火朝天。造船人一个个挥汗如雨,一天下来,喝水和汗水都以斤算。当一个个分段最终合拢成几万吨级散货轮,高高地矗立在船台之上时,我们造船人的自豪感会油然而生。工作歇息之余,点上一支烟,望着海上潮起潮落,有时也会不由自主地想起远方的亲人,他们过得还好吗?
尽管白天非常炎热,一到傍晚,海风阵阵,却格外凉爽。月光朗朗的晚上,雷大爷会沏上一壶铁观音,邀我们喝起功夫茶(当地人有此习惯),放开几个小盏,一杯杯品尝,喝完再满上。大家一边喝茶一边聊天,这里怎会长龙眼呢?也许因为海雾弥漫吧。你们那里是什么样子啊?我们高邮是平原大地,鱼米之乡,四季分明,尤其冬季白雪皑皑。他们很是羡慕。闽东语很难懂,音平尾轻,语速较快。但这并不影响我们交流,听不懂就用手比划。
雷大爷是畲族人。他常常指着半山腰的旧居,又比划着现在住的新房,和旁边的高速公路,说他们上几辈人都没有走出过大山,现在经济繁荣,交通发达,通过自己的辛勤劳动,可以创造更加美好的生活。是啊,同样为了更加美好的生活,我们这些打工者,不远千里,不辞辛苦,闯南走北。
2008年,当地造船业不景气,于是我们先后离开了下白石。春去秋来,一晃几年过去了,我们在下白石打工的偶尔聚在一起,总是会聊起当年的时光。房东雷大爷现在身体可好,是不是还整天守着他的甘蔗园,他的小孙女该上学了吧?
忘不了你啊,美丽的下白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