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08-14 00:00:00 作者:张纯玉 来源:今日高邮
1989年7月26日是个骄阳似火的日子。晌午12点50分,我正在单位临时家中午休,熟睡中几声敲门声把我惊醒。我头搁在枕头上,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竖起耳朵细听究竟。门外一位老者细声细语地说:“张经理,张经理,你乡下来亲戚了。”“是谁呀?”“他说是你二舅舅。”我穿好衣服,打开门站在二楼楼梯口,遥望着远处,果真不假是我的二舅舅。
我把舅舅引进家门,爱人张罗给他炒了三个菜,提了一壶老酒。舅舅指着酒,笑嘻嘻地说道:“知我者,外甥媳妇也。”舅舅一辈子就爱喝点小酒,他是无酒不下饭。舅舅一手拿着酒壶,一手端着酒杯,自斟自饮地说:“我这次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我们家里的情况你们都晓得,你二舅妈去世得早,老巴子当时只有三岁,我既当爹又当娘,一手把他拉扯大,他已到谈婚论嫁的时候了,在本村给他相了一门亲事,这不,手头有点紧,想跟你们借两文,赶紧把婚事办了,算我对他有个交待。不过借你们的钱由我还,你舅舅一辈子下来还没有做过什么纰漏事。”
听我舅舅一番表述,我爱人接过话茬道:“表弟结婚是大事,理应帮忙,怠慢不得,不过你外甥刚从部队转业回来,全家人现暂住单位一间公房,正在筹钱购房,请你理解,这样吧,舅舅您出个数。”只见我舅舅右手端着一杯酒,左手拍打在膝盖上,将满满的一盅酒一饮而尽,放下酒杯伸出五个指头。我想:50、500,还是5000?爱人问道:“是5000吗?”“多了,我也不敢借,少了,怕不够用,只借500元。”当时的500元对我们来说已是不小的数目了,我16年的转业费、安家费才不过3200元。爱人说:“舅爹爹(以小孩的口气称),这样吧,不谈借,我们支持你400元,不用还了。”舅舅双手不停地在我们跟前作揖,“太好了,太好了。不是舅舅今天在你们家里端着外甥的酒杯说奉承话,来之前我姐姐(指我母亲)就说过了,找你们肯定有八成把握,哪晓得我百分之百的满意。”激动之余,舅舅边喝边吃边唱了一段淮剧《贫下中农一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