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10-23 00:00:00 作者:周晓静 来源:今日高邮
萧乾美国的旧时同窗,郑重其事,再三托付他飘洋万里为她带去几颗枣核,见之喜之爱之,比珍珠玛瑙还贵重,思乡之情寓于其中。
再次执教《枣核》,朴实的文字中流露的浓浓乡情令我的心陡然酸楚,对那位海外游子的心情感同身受,我虽没飘洋万里但也与家乡有千里之遥。这位海外游子向萧乾诉说游子的心境:“我想厂甸,想隆福寺,这里一过圣诞,我就想旧历年。”那是多少个日日夜夜的思念啊,多少个年年岁岁的牵肠挂肚啊!我情不能自已,脱口而出:我想东北,想冰雪消融中黑土地的芳香,想炽热中流动着凉风的夏,想忙碌劳累中秋高气爽的秋,想银装素裹中面红手僵的冬......哦,我的东北,我的家乡。泪水瞬间堆积在眼眶,怕学生看出我内心的柔软,我赶紧关闭了感情的闸门。
课后我久久难以平复自己满是波澜的心,闭着眼,东北的人和事、风与景向我走来。
我想东北的乡音。“嘎哈去?”“咋地啦?”有人说东北话含着一股土坷垃的味道,笨拙、粗俗,登不上大雅之堂。我想,其实那是朴实,那是真挚,那其中是热情与憨厚。大学毕业后我一直奔波在江南和东北之间。每当假期,踏上驶往北方的列车,那股兴奋劲真像中头彩。一过山海关,整列车厢内几乎成了东北人的天下。那爽朗的笑,那面对面热情的唠,那股土坷垃的味道弥漫在每一个角落,我选择倾听,像摇篮中的婴儿,安享这份快乐与美妙的节奏。一下火车,就可以随便用东北话去交谈,大叔、大姨、大哥、大姐随你叫,问路、问价都那么随意、自由——“去那边咋走啊?”“苹果多些钱一斤哪?”“做生意不能小气吧啦。”“就这么地吧。”见了亲朋好友亲切、兴奋,仿佛只有用东北话问候才够劲——“多咱回来地?”“有工夫来串门。”“能多呆些日子吧。”……朴实的乡音,像一颗颗活力因子,让你觉得空气是那么新鲜,花儿是那么鲜艳!
我想东北的菜包饭。在东北的春夏秋是菜包饭的天下。味道以春秋最佳。菜包饭最不能少的原料是大白菜叶,春秋鲜嫩、爽脆,而且不生虫,可放心食用。绿油油的大白菜叶做底,上面涂上各种风味的酱料(猪肉酱、鸡蛋酱、绿辣椒酱……)放在一旁等候,在金属小盆内撒上一层熟花生米瓣、大葱丝、香菜段,把烀熟的新鲜土豆用手捏成碎块散落其中,下面该出场的是热乎乎的大米饭或者金灿灿的玉米饼,在盆里淋上几勺酱料,用筷子快速拌匀,最后盆内的美味大集合一股脑倒在等候已久的大白菜叶上,白菜叶一合就成了可爱的饭包。你只需要手捧着往嘴里送,大口大口地咬吞,那酱味的浓香,白菜的脆嫩,米饭、玉米饼的松软,葱丝的爽口,美味在口腔中蔓延,真真地让肠胃满足了一回。
有一种味道,叫思念家乡。回忆中,带着甜味;回忆后,泪水早已打湿了衣衫。
我想念东北——我的家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