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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爱无言

2014-11-05 00:00:00    作者:朱玲    来源:今日高邮

院子里有块空地。朋友给了一把种子,我拈了三五枚黑色的籽儿随意地丢在空地里。某一天,我看到地里露出点点指甲尖大的绿色,一阵欣喜。我轻轻地浇了一点水。

慢慢地,那绿色像施了什么魔法似的,一点点变大。手指大,巴掌大……邻居大妈说,是丝瓜子啊。我答,是啊。我系根绳,它顺着绳爬;我接根木棒,它顺着木棒爬,我搭个架子,它顺着架子爬,缠缠绕绕,衍衍伸伸,把整个院子铺展成了一座美丽的绿色花房子。顶上扇子般的绿叶在风中婆娑摇曳,朵朵黄色的小花站在绿叶间兀自欢笑。顶下成熟的丝瓜条条垂挂下来,在等待你采摘。它像一个烈性女子,捧出一颗心,拿去吧,你们都拿去。我被它磅礴的生命力惊呆了,它究竟是个什么古怪精灵,这样嬗变。

我小心地掐断眼前的一截瓜藤,一只丝瓜重重地坠落下来。瓜蒂处有绿色的浆汁溢出,似人的眼泪。那丝瓜像个乖巧的孩子欢快地跳入我的怀中,我慈爱地看着我的孩子,它也一脸天真地瞪着我。

我用刨子仔细刨去皮,淡绿的丝瓜活脱脱是一个出浴美女。我将丝瓜切片,下锅,打两个蛋,做一碗丝瓜蛋汤。把丝瓜皮切成丁与饭同煮。饭,清香四溢。老公和儿子吃得有滋有味。儿子连扒了两碗饭。

丝瓜的成熟期好像很密集,今天刚摘下四五条,睡一觉醒,又有四五只垂下来,土地的奉献真是很慷慨。我轮流着做,丝瓜烧毛豆,丝瓜炒蛋,丝瓜汪豆腐,丝瓜塞肉。我穷尽了我所有的才能。直到儿子大喊,我出的汗都有丝瓜子味了,我这才打住。一连吃了二十几天,即使山珍海味也会厌的。

但是丝瓜还是前赴后继地结出,势头一点没减。我捧起一只丝瓜端详,它青绿色的瓜皮已有点发黄,它已经到了最饱满的时候,是一个女人的最美年华,再不吃的话,它体内沸腾的内容就会义无反顾地衰老下去,那时只能作肥料了。

我一家一家敲开邻居的门,喜孜孜地捧上丝瓜。丝瓜上了他们的餐桌,那是它应该去的地方。邻居说,你的手真巧啊,丝瓜长得这么好。我笑而不答。其实我只是浇点水,是太阳、空气、土地的无私馈赠。大爱无言,真应该感恩啊。

丝瓜还在蓬勃地结着,我婆家娘家地送,亲戚朋友地送。送出一片真情,收获的岂止是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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