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11-26 00:00:00 作者:若 琚 来源:今日高邮
我在去葡萄园散步的途中,经过一大片农田,夏天长水稻,秋天种麦子。后来有人把这片农田挖成了泥塘,这里成了螃蟹的天国。黑黑的泥土就堆在泥塘的四周,形成高高的围岸。 土地向来是听话的,种什么长什么,一切服从人的意志。不种什么了,就得听它的,爱长什么长什么。这回,围岸自己做主了。长什么呢?这样那样的想法一齐涌过来,它一时又拿不定主张,就在那儿犹豫。春天没等它犹豫完就来了,泥土下面的更是等不得,迫不及待地这儿钻出个尖尖,那儿冒出个嫩芽,星星点点的绿,一疏忽,绿成了一片。一个无组织无纪律乱象丛生的世界诞生了。草们撒泼的,放肆的,耍横的,见缝插针的都有。围岸一下子发现自己控制不住局面,它管不了了,也就放手不管了。土壤是肥沃的,阳光是充足的,雨水是富余的,各种各样有名的没名的野草恣意纵生,像似要把埋在地底多年的怨气一股脑都发出来。狗尾巴草闹得最凶,到处撒野,没它世界就不热闹似的,一点规矩都没有,它早早地窜出地面老高,把它的狗尾巴高高竖起,自以为举起的是一杆杆大旗,风一吹立马都点头哈腰摇摆个不停。茅草针锥般从根据地里钻出来,慢慢地向四周扩张,先似一根根长矛,后成了一把把匕首。野牵牛倒是很齐心,手挽手地一起爬到钢丝护栏上,然后静静地开成蓝色的小花一片,在阳光初照的早晨颇显得典雅标致,秋天它们结成手指长的瘦小豆荚很有成就似的一排排的挂在护栏上。夏初,到处乱爬的节节草,很快就被挤出局,没多时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三两株灯笼草,无声无息地生长,虽灯笼串串,并不张扬,在乱草丛中有几分谦谦君子的风范。几株小桑树委屈地站在围岸的边缘似在诉说着曾经桑田。围岸已经被遮藏得没有了自己。
围岸和大路之间有沟渠,沟渠不大,春天也能清水徐徐,望见沟底,蓝天白云倒映其中,几株樟树几只飞鸟留影其里。到了夏天,水不流淌,落叶漂浮,各种水生植物从水底抬头,继而横行,转眼爬满沟渠,与围岸上的草们相扯连。秋冬之际,水干涸,水草连同围岸上的草们相继枯死,结束它们华丽辉煌的一生。
围岸,草芥,沟渠,天性如此。相形之下,人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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