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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谈冬天

2012-11-22 00:00:00    作者:吴忠    来源:今日高邮

按照气象学的观点,连续五天的日平均气温低于5°C为冬季。像我们高邮,一般情况下,虽然过了二十四节气中的“立冬”,但通常还要再过一个月左右才会真正进入冬天。

我们江苏省的地理位置,不算是北方,也不算是南方,属于中东部地区。原先每到冬天,我就暗自庆幸自己没生在北方,我们这最冷也就零下十度的样子,而北方冬天零下几十度,那该多冷呀!偶然一次去一家照相馆洗照片,在等照片的过程中,跟老板娘闲谈,老板娘说,你们这里的冬天真冷真难捱呀!我以为老板娘定是南方人,谁知她说自己是吉林人!我这才知道,原来北方的冬天,并不像我们想象的那么难过,他们大部分时间都在有供暖设施的屋子里活动,人一点也不冷。后来,有机会在冬天去了一次北方,确实是这样,屋里温暖如春,人只要穿一件羊毛衫即可。即使出门一会儿,也像刚从浴室里出来一样,不感到怎样的冷,反而有种神清气爽的感觉。难怪北方人在我们这过不惯冬天。

现在条件好了,几乎家家都装了空调。寒冬腊月,打开空调取暖,虽然没有北方供暖设备提供的环境自然舒适,但也很可以了。我们小时候最常用的取暖工具是铜炉。铜炉是娘家的陪嫁品,一家一个,一般先尽老人小孩用。因其不大,故焐手就不能同时焐脚,焐脚就不能焐手。过一会儿要翻弄一下炉内的火灰,如不及时翻弄,火灰就会缺氧熄灭,再要装炉,就要等到下顿烧火做饭的时候。上床睡觉前,可以把铜炉放进冰冷的被子里,等被窝焐热了,人再进去。但此时要小心,不能让火星蹦出来,烧着了被子那可不得了。当年我们村里就有这样的例子,孩子都被烧成了重伤。比铜炉更简单的,是在吊水用的瓶子里装热水来焐手,可是缺点是存热不会持久。锅膛烧火,在夏天会热得大汗淋漓,但在冬天却是一个好差事,家里几个孩子往往抢着去做,在锅膛门口前,可以把全身烤得暖和和的。

我们小时候,冬天里小孩可玩的游戏很多,挤墙、踢毽子、跳绳、跳橡皮筋、抽老牛(抽陀螺)、滚箍、跳门槛等等。其中,跳门槛是最简单易行的取暖方法,找个门槛,两脚一上一下地踏跳,冰冷的脚很快就暖和了,同时锻炼了孩子身体的协调性。冬天抽老牛经常是在冰面上,因为摩擦力小,一鞭子下去,老牛可以旋转很长的时间。我所举的这些游戏,现在有的很少见,有的已经消失了。现在的孩子在大冷天,可以躲进空调房间,不用运动也能避寒。

谈冬天,雪是一个很好的话题,有关雪的诗句随口都可以说上一大串。雪是美丽的天使,她可使大地“红装素裹,分外妖娆”。相比于春天的鲜花烂漫,我更喜欢白雪茫茫给人的沧桑感。在下雪的日子,若能有幸与知心朋友相聚在一间小屋,烫一壶黄酒,海阔天空地畅聊,窗外白雪飘飘,窗内暖意融融,正如白居易一首诗所云: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岂不美哉!

下雪天也是孩子们最喜欢的,打雪仗、堆雪人,欢乐的笑声传得很远,他们都忘记了寒冷。可以肯定,儿时的雪花一定会飘在很多人一生的记忆中。

汪曾祺先生写过一篇叫《冬天》的散文,他不紧不慢,娓娓道来,把高邮冬天的风土人情描述得多趣而别致。我想,如果在寒冷的冬天读了,你不但没有一点寒意,反而会有一种别样的温暖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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