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10-19 00:00:00 作者:姚维儒 来源:今日高邮
煤球炉,曾经是城市人唯一的生火灶具。每到早晨,家家户户都将煤炉拎到门口生火,处处是乌烟瘴气,浊雾缭绕。
那时候,不管一家几口人,哪怕是一个人,也都拥有一只煤炉,煤炭则是凭证供应。最初,煤店里供应的是鸡蛋大的机压小煤球,后改为洞洞眼的煤饼,俗称蜂窝煤。大人忙于工作与生计,买煤炭则成了我们兄弟姊妹的活儿,铅桶一挑,一码一摞,两三趟来回也就搞定。也有人家买碎炭回来,用头盆将之用水搅拌成糊状,拿大汤匙将之做成煤块晒在路边,那一排排黑乎乎的煤块,像训练有素的战士在列队操练。
煤炉虽说是家家户户都生,但各有巧妙不同,有些人家不费事就生好了,棘手起来半天也生不好。炉子拎出来先看风向,用木材头子、废纸什么的,点燃后炉门对着风口,逸当人就会丢下煤炉回去做其它事了,待烟消雾散,煤炭炉子也就生好了。若遇到风平浪静的日子,就得拿把破旧的芭蕉扇子,噼咧啪啦地扇,要是碰上不好烧的煤炭抑或生火的材料不行,还得重新开始。
旧报纸是生炉子引火的常用材料,“文化大革命”期间,用旧报纸生炉子也要特别留意,若报纸上有毛主席头像,假使引火烧着被人家看见了,不得了,被打成反革命也是可能的。不知是谁发明了封炉子过夜,也省得天天生炉子了。烧碎炭的用煤炭屑子和成糊状封在表面,中间留个钱币大的洞洞眼,第二天早上再将之掘开。烧煤饼的只要临睡前换上一块煤饼,将洞洞眼对齐,炉门关紧,火随之就暗淡下去,次日清晨,炉门一打开,火苗就窜上来,一家人的早饭就全靠它了。炉门关得过紧煤炉也会熄火,后来就慢慢摸索,适当调控炉门的大小,一般情况下是将炉门留一缝隙。若炉门过松也会烧过掉,临睡前要将炉门塞紧,或将煤饼的洞洞眼有意错开。总之,每个人家都有烧炉子的窍门。
那个时代,煤炭炉子就是一个人家的生命线。天刚蒙蒙亮,母亲就会下床将炉门打开,先烧开水灌水瓶子,然后就烧早饭,那时候的早饭也简单,一大家子也就一锅粥,烧饼油条难得买。
生炉子看起来容易,实际上并不简单。我头一次生炉子,两个钟头也没有搞好,弄得满头大汗,双手乌黑。后来还是在邻居的帮助下才成功。生炉子首先要有好的引火材料,旧作业簿、废报纸、木刨花等都行,木材头子是少不了的,这些都靠平时的积攒。后来我生炉子也找到窍门,在引火材料上滴点煤油,生炉子一次成功率就大大提高,再不行,就在煤饼的洞洞眼里洒点盐,那蓝色的火焰很快就窜上来了。
前二三十年,许多人家都住进了楼房,但因面积偏小设施不全的缘故,大家都把煤炭炉子放在楼道上,生煤炉、烧饭做菜也在楼道上,那呛人的煤气味简直让人窒息,楼层越高煤气味越重,若是晚上行走在楼道上更得要注意,稍不小心就有被烫伤的可能。煤炉放在楼道操作的现象在许多老楼房依然存在,估计短期内还难以得到改变。
上世纪九十年代初,随着计划经济的逐步退出,粮票、油票、肉票、布票的取消,家居环境的不断改善,煤炉也慢慢地退出家庭,虽说在老城区还能见到这种充满烟火味的煤炉,但在新的住宅小区已基本绝迹。从煤炉到液化石油气,再到管道煤气的整体厨房,老百姓的灶头生活真的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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