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08-21 00:00:00 作者:韩世凯 来源:今日高邮
好久没回乡下的老家了。我老家的屋子依水而建,傍河而立。它的东侧有一条弯弯的小河,小河绕过屋后向西一拐然后再打弯向北。清澈的水流四季不息。有人说,我这屋子是标准的“左青龙右白虎”, 又因为我和妻子一个属虎一个属龙,不能说它不是个上好的风水宝地。这屋子已住了五年多了,事事顺心,块块开心,感觉十分快慰。但,也曾有过烦恼的小事让人闹心,那就是屋后河坎上的那丛茂盛的芦苇。
芦苇是丛生植物,在我们乡下四处可见。记得上世纪农业学大赛的当儿,每条生产河两边都得栽上芦苇。那时栽芦苇的方式很独特,人们拿上一根去掉叶子的青芦苇杆,将它顺埋在浅浅的土里,一阵雨后它的芦芽就会破土而出,一个春夏的工夫就会成林成片。有的生产干河绵延几十里,放眼望去很是壮观。那时人们都自豪地称它是“绿色长城”。然而,好景不长在。让人们始料不及的是不久后那些长满芦苇的“绿色长城”纷纷土崩瓦解,栽在河岸的芦苇集结的根带着大块的泥土倒向河中,昔日的美丽而整齐的河岸变成了狼牙犬齿状。于是各地又掀起了挖芦苇的运动。俗话说,请神容易送神难,要把芦苇清除掉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因为在土壤里只要残留着它的一丝小根,待到来年春天它就会发芽,然后长得生机盎然。那时,为了对付疯长的芦苇人们想出了许多的法子,有的挖它的根,有的用高浓度农药喷洒,有的用火烧它的根和竿。然而,效果都不甚理想。还真应了“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诗意,大家只能望芦苇而兴叹。
我家屋后的那丛芦苇不是我家特意栽植的,可能是扛土时土里带来了它的根。我们还是住过来的第二年春天才发觉的。它先是冒出尖尖的嫩笋,然后吐出绿中带黄的小叶,几天工夫就串到米把高了。到了秋天,邻居老奶奶把它砍了做成篮子,余下的竿儿就被扯掉叶子搭起了架子长起了豇豆、丝瓜和扁豆。邻居们都夸这丛芦苇长得好,很管用。然而,这丛芦苇没经得住表扬,次年的春天它发芽的面积是头一年的好几倍,几乎屋后的河坎全被它占了——它疯长了。这回我们才隐隐地知道它的厉害。如果它长多了,它集结起来的大块的根就容易会带着泥土倒向河里。那就会直接威胁到房子根基的安全了。我请来了好几位“土专家”,他们都说“好弄”。有好事者弄来了几瓶柴油往芦苇嫩笋上一浇,然后火一点,“呼啦啦”烧了一阵子,落下个焦土一片,大伙以为彻底斩草除根了。谁知没过多久,几场雨一下芦苇被烧掉的嫩笋又重新长了出来。我站在河边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了。心想:用火都治不住,还能有什么法子呢?后来,有朋友建议我挖它的根,来个彻底除根。我思量了许久没有同意。因为,我觉得我控制芦苇生长的目的是想保护河坎和屋基,如去大块地挖了它的根岂不是要把河坎破了,那岂不是“自毁长城”?
如何对付屋后的这丛讨厌的芦苇?我有了心思,还成了我的一块心病。我想了很久:“烧”也不行,“挖”也不好,那是否能在“控”上做点文章呢?我决计让芦苇也来个“计划生育”。于是,我每隔一段时间都会用刀砍去丛中的一部分芦苇,保证它们的生长控制在一定的量上。谁知这一招还很灵光,并且给我带来了许多意想不到的收获。首先是消除了它夹带泥土倒塌下河毁坏屋基的隐患,因为它的数量长得稀少了;其次也许是因为它长得稀少的缘故,芦苇的竿子既粗壮又结实,编织起来的竹篮子和搭建的长蔬菜的架子很结实;再次是它那绿森森的枝竿和飘飘洒洒的叶子特别地养眼,还有月光下它那婀娜多姿的丛影无疑给我的老屋增添了一道亮丽的风景。
事后我遐想:芦苇,别看它只不过是个植物,但它是有生命的。凡是有生命的东西它都和我们人类一样有它的个性。在芦苇疯长时,我们应该理性地对待之。必要时要人性化地和它“沟通”,要在疏堵的尺度上下些工夫,更不要忘了给它留点出路。如此,它也会“感动”放弃极端与我们和谐共处,并且为我所有,为我所用,造福于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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