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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足

2012-08-08 00:00:00    作者:张文华    来源:今日高邮

堂哥是家里的老大,平常在我们跟前指使这个支派那个,我们都很服他,心甘情愿做牛做马。

大伯母上工,关照大哥:“把碗洗好,把猪喂饱!”大哥头点得像鸡啄米。大伯母屁股一调,他就向二姐三姐下令:“你!把猪喂了;你!把碗洗了。”

二姐拎了满满一桶猪食,跌跌撞撞地到了猪圈边,把桶举起来,探了大半个身子去倒猪食,结果一不小心,把桶也倒进了猪圈。

三姐捧了一摞碗到码头边,河里全结了厚厚的冰,她人小心眼大,见没什么可用来砸冰的东西,就手拿了一个大海碗往冰上一磕,“哐啷”一声,冰碎了,碗也碎了。

大哥听到声响不对,从屋里蹿出来,一见这情景,“嗷”地一声惨叫,鬼上了身似地捂着屁股直跳。

父亲在北方当兵,大哥曾到过部队,亲眼见那里每家都天天蒸馒头——乡下人可是要等过年才会请了大师傅来蒸的。回去以后,他想在二姐三姐跟前显摆显摆,于是趁大人不在家,舀了一瓢面,再舀一瓢水,放脸盆里搅,看看水多了,又加点面;面多了,又加点水,如此再三,把面口袋掏瘪了下去,终于揉了大半脸盆的面团。二姐烧火,三姐添柴,他一个一个摘了面团放屉上蒸,一瞬间灶上烟气腾腾,惹得二姐、三姐口水直往肚里咽。

水开了,锅滚了,火熄了,大哥揭开锅盖傻眼了:一屉的面疙瘩蔫蔫地躺在笼里,摘下的面团多大,这屉里的馒头就多大。

大哥望着一锅瘪塌塌的面疙瘩,不解地喃喃自语道:“怎么没发起来呢?怎么没发起来呢?”二姐三姐满心指望能吃上蓬松暄软的馒头,见了这样的结果,心里的失望可想而知。所以等大伯母回来,看到这一片狼藉,厉声问:“谁干的?”时候,二姐三姐齐齐把手一指,道:“他!!”

那时放电影是一个生产队一个生产队放,再远,大哥都会赶去看,回来眉飞色舞说给二姐三姐听。下回再要出去,二姐三姐不依了,哭着闹着要去,不带她们就在地上打滚。大哥没办法,只好带了她们同去。电影散场,三姐已经靠在他肩头沉沉地睡了。大哥使劲摇醒三姐,拖了她的手往回走,嫌大路太远,走田里横穿过去。因为跟同去的伙伴聊得兴起,情不自禁要手舞足蹈一番,所以不知不觉中就松开了半梦半醒之间的三姐的手。快要近自家的庄台,二姐问:“小妹呢?”大哥左右一瞧,魂都吓飞了,撒腿狂奔沿原路去找,折腾了大半夜,才在一条墒沟里找到正哭着的三姐。

我们住在干渠东面,只两户人家;庄上其他人家都住在干渠西面。

东头庄台上只几个孩子,西头庄台上有几十个孩子。西头的孩子常欺负东头的孩子。

二姐三姐去剐草,才找到一个草多的田埂,西头的孩子就走过来,也不说话,屁股一撅,就把二姐三姐拱出老远。

二姐三姐下田送水送饭,从西头庄子上走,他们会站在路中间把手一拦,说:“这是我家门口,不准你们过!”

二姐说:“我回去喊我哥哥来!”刚开始这句话还真有点用,那拦着的人多少有点惧怕,可几次三番后,他们见我们总喊不来哥哥,气焰顿时又嚣张起来。终于有一回,二姐三姐被整得涕泪横流的时候,大哥出现了。

结果大哥是鼻青脸肿,二姐三姐披头散发地回了家。

因为人家小孩也有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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