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居桂珍散文集《爱，然后教》

居桂珍老师把她的散文集取名为《爱，然后教》，这个名字取得好，很有散文味道，也兼有一种诗意。

读居桂珍的散文，心情自然十分放松。居桂珍的散文，从表面看十分平静、舒缓，没有大段的叙述，没有过多的议论，没有旁征博引，似乎显得不够分量。其实不然。当你把她的作品读完之后，静下心来仔细想一想，你就会自然得出这样的结论，她的作品在平静中闪耀着光泽，正是这些作品承载着她的心灵情结。

说居桂珍的散文很纯净，是说她所选取的题材，她的描写对象。她的作品中有关于童年的记忆。那些记忆中激荡着一颗纯洁的心。家乡的一草一木，一树一花，蒲庄上的老屋、乡野的鲜花、阳光，家乡的民俗风情，童年的玩伴等等。凭借着这多年深切感受，她在内心生出能让自己温暖，也让旁人感到安全与温馨的思念，即便是很微小的甜美，也很喜悦地绽放。由此，她写了很多很多生活中的小事，还有身边或天真或顽皮的学生等等，琐碎或平凡，平庸或高贵。我说她的散文在平静中孕育朴实，正是说，对纯净、宁静、平和的向往，在今天或许已经是一个梦。她只能凭借自己手中的笔，把撷取来的美好记忆留存起来，保存一份记忆中的温馨。

说她的散文是朴实的，是说她的文字后面隐隐看得出一种情怀：对教书育人的执着、对亲人的思念、对那一个个昨天的故事的讲述，说到底，都道出了她心底的秘密，为了保存一份记忆的天真。这就是文学。文学就其本质来说，应当是对世俗的一种超越。因为文学是属于精神层面的东西。文学的精神力量就在它对心灵的净化。所以，在《开学了》中：“早晨起来我就想，我要把自己打扮得漂亮一些，但不过于时髦，要大方得体。”正是凭借这种轻松的心态，她把自己对教育事业的忠诚，对孩子们的爱，都寄寓在自己的作品里。《我喜欢的学生》、《放风筝》、《女孩，请守住春天》等都真实记录了作者的这种心境。

或许同她写校园的题材有关，或许同她的这个创作主体的心境有关，她的文章给人一种平和恬淡的感觉。这种恬淡，恰恰是居桂珍散文的一个特色。文章千古事，得失寸心知。居桂珍已经有了散文文体意识的自觉。这在当下散文不断泛化的背景下，更显现出她这种追求的难能可贵。可以说，她的散文有一种内在的理性追求，于平凡的小人物、小事情上显现出美的光泽。诚如作者在本书的“后记”中所说，“我常常被我的同事老师们的执著真诚所感动，也为学生学习成长过程中的挫折、幸福、快乐动真情。”居桂珍的散文大都写得短小、轻盈，这是从形式上说，从内容上看，还是比较朴实的。应该说，她的这种写作姿态，深受传统文化的影响。她的作品有些篇幅是向往自然、亲近自然、歌颂自然的。从自幼生长于充满乡间野趣的农村，稍长又走上了有着文化底蕴的三尺讲台。请看这一段文字：“人和树总是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比如，多年前的蒲庄本没有多少树，我祖父搬到蒲庄后才开始在河岸上、路边上陆陆续续的栽上树。”（《怀念那些人，还有那些树》）确实，这里是她永远的精神故园。她生活在这如传统水墨画的蓝天碧水之中，生活在诗情画意里，这自然会使她的心灵得到净化。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她的接受传统文化的影响，则来自于职业的影响和自己的知识积累。从年轻的时候，她就喜欢文学，很早就与文字打上了交道，这都对她后来的创作起着一定意义上的奠基作用。传统文化的影响还表现在她的人格的历练，正因为有了这种历练，才能坐得下来，写得下去，因为她有自己的精神支撑。这种人格塑造，会形成作者所特有的气质。居桂珍散文受传统文化的影响之深，也表现在她的语言文字上。这在作品《家有芳邻》中，表现尤为明显。如：“夜里下了阵大雨，早晨起来空气清新，我便到院子里看花。雨后的花草更为茂盛了，带着雨露的黄玫瑰，含羞的紫玉兰，清香的栀子花，那些粉色的绣球……”她笔下的扬州柳、白菊花也都很精致、淡雅。

居桂珍的散文有自己的韵味。散文能写出韵味来，并非是一件轻而易举可以做到的事。这里所说的韵味，是说它们有一种意境，读者读到这里会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感受。这种感受是水到渠成，自然而形成的，是作品本身的一个精神内核。与此相关联的，是这本散文集所表现出的诗性。居桂珍以她女性视角，对人性中的美好记忆，善于吸纳到自己的人格塑造上来，这就使她的作品会产生另一种意味。似乎她的内心在流淌着一条诗的小河，她的笔端自然散发出一种诗情。其实，就她的一些作品，本身就是散文诗，如《那些花儿》，分明看得出作者成长中的心路历程，看得出她始终在寻找如何诗意地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