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趣 忆 顾 老

2012-05-03 00:00:00    作者:陈庚林    来源:今日高邮

壬辰年春,在烟花三月的古城扬州,到处是一派生机盎然的景象,花团锦簇,人们喜气洋洋,欢庆“烟花三月”经贸旅游节的到来。可是就在农历三月二十六日晚,我尊敬的老书记、老领导顾正云先生,却不敌长期病魔的缠绕,安详地走了,终年89岁。已经走完近90年历程的老者逝去,按我们农村的说法应是“喜事”了,可我怎么也止不住伤心的泪水,以至去其府上吊唁时,在师母赵斌的床前两人痛哭流涕。因为顾老把我和爱妻吴昌玲一直视为一双儿女,可他口口声声的“小吴”却于2010年因癌症医治无效先于他老人家而去,我和师母能不伤心吗?

顾老1943年从涟水老家参加抗日战争,刚开始任抗日小学教师,后投笔从戎,先后参加过淮海战役和解放扬州等战斗。解放后他转战江苏农垦战线,后转至省农林厅工作。1963年响应省委号召,顾老走进里下河打翻身仗来到高邮,先后任二沟公社党委书记、三垛区委书记、高邮县委宣传部部长、县革委副主任和县委副书记,1979年下半年任扬州地区纪委副书记,后不久调任邗江县委副书记、县长,先后在高邮工作16年,为高邮作出过很大的贡献。在如今六十岁以上的老干部和熟悉其的老百姓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是一位可敬可爱的老书记、老领导。

我是1976年下半年从一名插队知青被选拔到县级机关工作的,担任其秘书,先后随同他工作三年,时间虽不长,但他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其认真、幽默、厚道的优良品德及生活琐事至今记忆犹新,其每一件小事总是让人产生崇敬之情。

认真二三事。那是1997年夏秋之交,县革会召开多种经营三级干部大会,我在顾老的工作报告中写了车逻公社车逻大队第九生产队饲养母猪27头,已超过当时每二十亩田有一头母猪的要求。但他在阅看报告时用红毛笔将27头数字圈了起来,并打了一个大问号,并嘱托我中午不要休息,骑自行车去数一数。害得我冒着烈日,汗流浃背骑自行车去猪场数猪,结果却是26头,可见其认真程度。又有一次,在某公社搞人造尿素现场会,有一个大队每排10个大茅缸,用塑料布蒙住,共4排40只。搞现场的同志以为他揭开几只看一下则差不多了,谁知他看了20多只还可以,接下来则全是空的,蒙着塑料布。一气之下,他让我通知相关公社,下午的会不开了,气得连中饭都没有吃,就离开了那个公社。我敢怒不敢言,40只茅缸要尿多少尿啊,哪来得及尿啊!可是顾老贯彻当时县委当时主要领导意见,一点也不走样。

幽默两故事。一次在北片某公社带早看水利方整化,看完后回公社食堂吃早饭。顾老连吃了两大碗粥,并带两只擦酥烧饼。早饭后我悄悄地问他,你今天怎么吃这么多?他说,某书记在前面带路,问再跑一个方整怎样?其实我两个方整跑下来就饿了,我好像没答应,你们后面是那个答应的“好嗲,再跑一圈”。他是涟水人,且家乡口音很重,我们秘书、新闻记者、农技员、轮船师傅个个背后都学他讲话。后来我一问原来是开轮船的郭师傅答应的,害得他忍饿又跑了一个方整。他说,某书记口袋里有蜜枣,一摸一个,“三个蜜枣超过一碗粥”,他不饿苦了我们了。又有一次,在某公社吃了晚饭,他又略饮了一点酒,兴致很高,住在招待所大通铺,他对我说,小陈啦,他们说你学我话水平最高,你学我听听。我听后,连说我不会学。他说,不要怕,学我听听。在他再三要求下,我学了一段,他听后仰在床上哈哈大笑,连说不丑不丑,小A学得不像。顾老貌似严肃,难以接近,其实很关心人,也很幽默,且善于交流。

厚道是榜样。原营南公社河下大队是北片学大寨指挥部的基点队,在正常情况下要求每个队员每月参加劳动不少于20天。一次顾老接连在河下大队劳动了7天也没有回城。他当时也55岁了,喂猪、栽聚合草(一种外国引进的牲畜饲草)样样都干。在劳动时,我悄悄地问他,你已一个星期不回城了,他边栽聚合草边和我说,我要坚持劳动一段时间,这次县委常委过民主生活,书记批评我资产阶级思想严重,怕下乡,我要好好改造自己。我当时三十岁还不到,作为一个小青年听了很感动。当天下午,他说上城洗把澡,明天大早下来。他刚走,大家也都带晚回去洗把澡。有一位机关科长趁晚班车赶回邮城,洗了澡第二天头班车又赶回了基点队。但顾老下来后,悄悄地问我,我前脚走,你们后脚就都走了,我连忙说没有、没有。他说还没有呢?昨晚在向阳浴室我看到了某科长,他是深度近视眼,我看到他他没看到我。说后,他关照我,不要问他了,你老顾要洗澡,人家就不要洗一下吗?当时的情况下,我们心目中的“大官”能这样宽容人,真是难能可贵啊!

顾老和我们夫妻俩相处30多年,他就像一位慈祥的父亲,其85岁后逐步老年痴呆,但每年春节我去看望他时,总认得,且很高兴。庚林啦,你来啦,笑得合不拢嘴。近三年我因爱妻生病、去世,走动不多,其仙逝消息传来,悲痛难忍。

顾老,您老人家一路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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