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04-16 00:00:00 作者:秦一义 来源:今日高邮
“有女不嫁秦家垛,女人撑船男人坐。”这是种独特的水乡风俗画,不是“妹妹坐船头,哥哥在岸上走”的寻常画面。
这是则顺口溜。它为秦家一村所独有,别处无此说法。
秦家垛何处?就是现在的高邮市三垛镇少游村。以前叫过秦家村、秦家大队,更早则叫秦家垛。
这则顺口溜后面隐藏着文人故事。
从前,垛子中出了一名文弱书生,大家叫他秦学究,他一心盼求功名,虽然参加过几场科考,但命运弄人,他就像鲁迅笔下的孔乙己,到头来连半个秀才都没有弄到。罢了,罢了,他继续做私塾先生,教些蒙童。家里也有十来亩田,一家人的小日子过得马马虎虎。
他一生虽未取得功名,但学问在七乡八村是出了名的,替人家写对联,动文书,真、草、隶、篆,样样精通;擅长水墨画,花、鸟、虫、鱼,都是大写意的作品;有人家请客送礼,礼单上要题款,如有一般文化人题不出的,就请教秦老先生,如某某跟某某是什么关系,怎么称呼,他“会”得过来,还有写挽幛、开口许等民间应用文体,都难不倒他。他也常常得到丰厚的润笔——红包。
他虽然饱读诗书,但娶了一个邻村识字不多的“土种子”姑娘。姑娘聪明能干,心灵手巧,既会针头线脑,又会捏锄头柄,秦家娶的就是这种会当家过日子的人。果然如此,她嫁到 秦家,里里外外都是一把好手。人们亲切地称她秦师娘。
秦先生下了课,无事时也跟妻子下地帮忙接接拿拿,搬搬抬抬。平原水乡,主要运输工具是船只。他家里有只大木船。他也会撑几篙子,但他老婆看不顺眼,说他撑船左冲右突,七扭八弯,船也行得慢,老婆接过竹篙,腿叉八字,使劲用力,只听得船头哗哗的激水声。以后每每下田,或从地里回来,都是他坐船,老婆撑船。
那时,秦家垛不大,上百户人家,但文化气氛浓,庄上的子女,无论男女都要进书房门,断文识字,接受教化,出了不少文人、艺人(纸扎、吹打、说书等民间艺人),家家有田,所娶的老婆都会种田又会持家过日子。女人撑船男人坐则成了秦家垛人的一种常态。所谓“有女不嫁”,是反话,其实是有女偏嫁,语气里不带半点后悔、懊恼之意,倒颇含几分幸运、幸福指数。
教育兴村,文化兴村。三垛镇少游村,是远近闻名的文化村。
每个地方都有特定的文化符号(元素),“女人撑船男人坐”就是少游村的文化符号之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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