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04-04 00:00:00 作者:王树兴 来源:今日高邮
读完姚正安先生第二本散文集《记忆》,不由得内心感慨:写东西真好,留不住时光但可以用文字留住心情。
在《记忆》这部新作里,正安先生用“亲情记忆”写了想家的滋味;用“乡事记忆”写了乡间的生动;用“心路记忆”写了对人间善恶的拷问。
散文是个需要与大地、与人生、与自由生命对接的东西。没有对往事的彻骨留恋、对人情人性的深刻体验就没有文学艺术。这是记忆与一个作家的关系,甚至有更偏激的说法,说每一个作家的最初创作都是自传,都是在写自己的童年或者过往。
《记忆》里正安先生写了逝去的故乡风貌,更是写了温暖在心头的亲情,那些发生在乡间的、往日的朴素生活,是对日渐式微的农业文明的一种抒情式重温,让人心动,更让人感慨万千。
“亲情记忆”章节里,正安先生从祖父叙说到三姨娘六舅母,这些亲人的故事中有恩情,有温馨,有感动,有夙愿,有情爱,有牵挂,有遗恨,有尴尬,也有伤痛和绵绵不绝的悲戚。
可以看到正安先生因为想家而念家、顾家。他给父母压岁钱,牵挂年事已高且身患疾病的大姐;亲人们对他成长给予的关怀、帮助和指引让他铭记在心。他知恩图报,他不厌其烦地应“老伢子”一样的父母要求,做一些似乎没有必要或者可以拒绝的事情,而对一些父母不怎么情愿而他觉得应该做的,却是不遗余力。读到《为父母拍照》这篇,我停下来打开自己的手提电脑,看我电子相册里的父母照片。2004年,我用差不多一个月的工资买了一台佳能相机,为父母拍了很多的照片,其中有一张合影我拍得跟高邮照相馆里的“夫妻照”一模一样。再后来,也就是两年后,患重病的母亲怎么也不肯拍照了,说自己不成人形。打这以后,这台相机我再也没有用过,因为打开取景框,总觉得母亲应该在镜头里。父母总有一天会离开我们去世,我想读了《为父母拍照》这篇文章,大家都会有给父母拍拍照的想法。当然,我们还有条件留下亲人们的视频和音频以供纪念。读到“亲情记忆”的收尾篇《女儿懂事了》,令我拍案叫好,这就是亲情,在家里孕育,在家里生发,在家里一代代传承。
读到第二章“乡事记忆”,我是既觉得生动又感到亲切。姚家村的水在作者的笔端汩汩流淌,一草一木在他的勾勒下鲜活惹人,故人旧事在他的叙述中栩栩如生,甚至他的乡音也是让我共鸣的。因为,姚家村与我的祖父的故乡兴化一河之隔。
我相信,正安先生的乡事会激起很多人的回忆。譬如我,小时候在八里松摘“桑枣子”吃伤过,在老电厂的仓库里掏过“麻雀”,在头闸口的农田里捕过“鳅鱼”夹过“长鱼”;母亲也给我做过“手擀面”,冬天里我也往袖笼里“抄手”,因为“吃相”被父亲修理过。《焦屑》这篇,有关汪曾祺,我给汪老《故乡的食物》“焦屑和炒米”填空和他给我的回信,如今已经是一段文坛佳话。
有如此的题外话,是读了正安先生文章引起的共鸣和怀想。真正从心里自然流淌出的深情,是人类共通的体验。好的散文,不在于多华丽的辞藻,读了正安先生写父母的文字,我会想起来自己的父母;读了正安先生写童年趣事的文字,我也对自己遥远的童年趣事会心一笑……我相信其他读者也会有类似的反应,这就是好散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