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06-27 00:00:00 作者:孙生民 来源:今日高邮
灵与肉
米兰·昆德拉在《生命不能承受之轻》中,有对两种不同类型的爱情的追求者的讨论,抒情性的,他们在每个女人身上寻找他们个人的理想,他们追求的女性有着相似的外貌、性格与风度,他们追求的女人也许很多,其实他们都在追求同一个女人;叙事性的,他们在女人身上寻找女性世界无穷的变化,他们追求的女性各各不同,他们永远是追新逐异的高手。抒情性的,往往是个浪漫的情人,需要的是精神的抚慰;叙事性的,往往是放纵的现实的通奸者。其实人在爱情之中有时灵与肉是分离的,因为每一个肉体是独特的,心灵与肉体有不可调和的两重性,将肉体与心灵分开是人的自我意识的起点。任何人都不可能保证永远忠于一个独特的肉体,那样也许会让心灵失去了无限丰富的可能性。只有当人在对自己的肉体感到自卑的时候,才会滋生出对心灵、精神之美的殷切向往。由灵的召唤而启程的自我意识可能会陷入肉体面临的困境,这样有时心灵偏离了肉体,肉体有时单独在欲望中飞升,而心灵在一旁独自饮泣。可以这样说,欲望羞辱了灵魂,也可以说,灵魂在欲望中获得了重新的确证。
经典爱情中的男人们
人人在内心深处向往经典的爱情,都希望自己就是那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情主角。经典爱情中的男人们表现如何,这可能是恋爱中的每一个男女关心的话题。男人们关心自己如何得到真正的爱情,女人们则关心我的那一位是不是对我情所独钟?不管出于何种目的,人们对恋爱中男人的表现倍加关注。
其实,我们本不会爱,是那些经典教给了我们爱的能力。可是,经典爱情中的男人表现如何呢?我曾做了一个简单的考量,在中国经典爱情里,男人们总是呆头呆脑,越傻越有人爱,越是得到女主人公的青睐。当然,也许这种“呆”与“傻”就是对爱情的一种坚守的姿态。《天仙配》中的董永,《白蛇传》中的许仙,《卖油郎独占花魁》中的卖油郎,《梁祝》中的梁山伯,《红楼梦》中的贾宝玉,哪一个不是如此呢?可现实生活中,得到“爱情”的男人往往是“聪明”的男人,他们懂得审时度势,懂得如何取舍,这些男人注定成不了经典爱情的主角,他们也许从来就没有得到爱情,也许他们本就不需要爱情,在这场爱情游戏中女人同样没有享受到真正的爱情,也许女人们也不需要真正的爱情,他们需要“聪明”的男人做她们生活中的装饰品。这也许就是当今经典爱情稀缺的原因之一吧!
影响中国人的爱情经典
人的情感有许多是从后天习得的,比如我们现实生活中比较稀缺的爱情。可以这样说,我们本不会爱,是小说、电影等艺术形式让我们学会了爱。不同的民族对于爱的表达方式并不太一样,这与一个民族深层的文化心理有关。是什么塑造了一个民族的文化性格,我想那应该是一个民族的文化经典。具体到爱情来说,那就是流传至今的爱情经典。有哪些爱情经典参与到塑造中国人的情感呢,除了词以外,我不妨梳理如下,以就教于方家:
《诗经》、《孔雀东南飞》、《长恨歌》、《西厢记》、《牡丹亭》、《红楼梦》、《聊斋志异》、《天仙配》、《梁祝》、《白蛇传》、《孟姜女》。
水边的爱情
爱情大都发生在水边。每一条古老的河流边都曾经发生过惊天动地的爱情故事。爱情的形态大致也与水流相似。《诗经》的第一首诗《关雎》就是吟咏水边的爱情:“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诗经》里这样的诗歌不乏其例,如大家耳熟能详的《蒹葭》篇,那不断的流水和一年四季景色的变化正如青年男子对恋人无尽的思恋,可以这样说,没有水边也许就没有古典的爱情,也就没有歌颂古典爱情的诗歌。屈原《湘君》、《湘夫人》也是歌唱水边的爱情,在《湘夫人》一诗里屈原这样深情款款地吟唱:“捐余袂兮江中,遗余蝶兮醴浦。搴汀洲兮杜若,将以遗兮远者。时不可兮骤得,聊逍遥兮容与。”是否可以这样说,从《诗经》、《楚辞》开始,中国文学就形成了一条源远流长的歌唱爱情的河流。今天这样的爱情不见了,这样歌唱爱情的诗歌也不见了,那种“执子之手,与子成说。死生契阔,与子偕老”的爱情也随流水逝去了。
漂 女
昆德拉在他的小说《生命不能承受之轻》中说特丽莎是从水中漂来的女子,尽管托马斯生命中有许多女性,而且气质不尽相同,但只有她才是其生命中不可或缺的部分。这是神赠与他的命运之礼。只有她能容忍托马斯的种种胡闹与任性,而且有点崇拜,也许她并不理解托马斯的心灵。其实,每个男性的潜意识里都希望自己生命中有这样的女性。在中国可能的情形并不尽然。在韩信的一生关键时期,就曾经出现过“漂母”拯救的故事,也许中国的男性在潜意识深处渴望的女性更多体现的是母性,中国的传统女性也乐意这样去做,她们的爱更多出自于天然的母爱。这也多多少少决定了中国文人的审美取向。
合欢花开
今天早晨不经意从园子穿过,园子甬道两旁的合欢开花了,心里一惊。看看身边的红男绿女,那么趾高气扬,指点江山,仿佛缺少他们世界就失常了。平常我们总认为自己是世界的中心,太执着世俗的功名利禄,全然不注意这些有生命的东西在自己身边,点缀你的生命历程,让你灿烂与辉煌,任其自开自落。合欢花全不在意你的不在意,她仍在那里开放,做人如有这花的品格多好呀!合欢花很美,粉红而又晶莹,花翅在阳光下玲珑剔透,她在中国传统文化里是男女两情相悦的象征,这一意象凝聚了我们这个民族共同体对爱情的美好追求。但是对合欢的更深的理解是来自张贤亮的小说《绿化树》。合欢又名马缨花,在宁夏那里又称绿化树,张贤亮小说里就写了一个叫马缨花的女人,这个女人有着合欢一样的品格,她不求回报地拯救了落难文人章永嶙,帮他渡过了一生最为艰难的时期,使他成为了一个真正的男人,但也发出了“女人你可以培养一个好男人,但你永远得不到你培养的好男人”的幽叹。章永嶙与马缨花,“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才子落难,女人搭救,是中国文学经典模式,黄子平先生认为这是中国文人与底层百姓相遇在当代的回响。张贤亮用她那激情的笔抒写了一个具有圣母品格的立在中国大地的女性。只是他还是从启蒙的立场上来写的,全然不顾中国的女性在历史与现实中的真实命运。中国的文人都希望自己的身边有这样的女性,但只是暂时的实用需要而已,所以这样的女性在中国历史长廊里常常是才情勃发的怨女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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