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澡堂子

2012-02-19 00:00:00    作者:姚维儒    来源:今日高邮

在我们这一代人的记忆中,生活中除了开门七件事以外,第八件事就是洗澡。 那时,全城也只有数得过来的几个浴室,什么“三星池”、“四德泉”、“草巷口”啊,这些老浴室至今都还在发挥作用。女浴室有两个,一个在土坝口,是个混堂;一个在马棚巷,是个盆堂,因卫生设施跟不上形势,早已关门歇业了。

浴室,我们这里也叫“澡堂子”。它与戏园子、茶馆、书场一样,是个公共信息的交流场所,张长李短的闲话,在这里都会绘声绘色地被描述、被传播。普通的大众浴客,他们的喜怒哀乐在这里得到尽情的渲染,市民的百态千姿也得到充分的昭示。小小的浴室,笼袖了广阔的大千世界,大千世界在这里又得到很好的浓缩,且收放自如,张弛自然,挥洒无忌。

记得小时候经常随父亲去洗澡,小孩子洗澡不用买票。跑堂的师傅们好像和澡客都很熟悉,一见父亲进来就边打招呼边安排入座。那种热情不卑不亢,恰到好处,让你感到自然而温馨。那时没有储衣柜,若有贵重的衣服,服务员就会用木制的丫杈悬挂在铺位的高处,那娴熟、漂亮的动作可谓一气呵成,至今仍然不忘。

我小脚套入大木屐鞋,“咯得咯得”跟在父亲屁股后下池子。父亲总帮我先洗,洗好后抱我上外面的铺位上,他再返回泡池、搓背。上来后跑堂师傅会用热毛巾把子擦掉其背后的水珠,不忙时跑堂师傅会打上几次热毛巾把子。若要递上香烟,跑堂师傅会更热情些,有时来不及抽,跑堂的会将香烟夹在耳朵上。有需要修脚的,跑堂的会吆喝起来:“7号张爹爹修脚!”一会儿修脚师傅从隔壁堂口跑过来,忙乎了一阵又服务下家了。我披着大毛巾,吃着父亲买给我的紫萝卜,一咬咯里崩脆。

我渐渐长大了,不再随父亲去澡堂子,经常是弟兄们约上家门口的小伙伴一起去洗澡,走时母亲不忘交代要相互搓搓污垢之类的话。可是一下入池中就与小伙伴互相打水仗、潜水、狗爬式的游泳,俨然把浴池当成了河。溅起水珠喷在浴池里大人的脸上,总被别人呵斥。等大家都疯够了,湿漉漉地爬上来,顾不上揩干身上水珠,便匆匆穿上衣服回家了。那时候总会丢三落四的,还得返回去找。如果丢下的衣物或肥皂不见了,免不了要挨大人一顿臭骂。

那时的浴室没有淋浴,上下一把连,若要去迟了,那水就会变得混浊粘稠起来,洗在身上滑溜溜的,有人说这是“熟水”,还有人特别喜欢洗这种水呢。按习俗春节前每个人都要到浴室去洗一次澡,那么多人就洗这么一池水,也叫“除除疑”。有些人为洗上干净水,除夕一大早就去浴室洗澡了。

浴室里是有常客的,几乎天天一把澡。例如搬运工人,一天辛苦下来,二两老酒,一包熏烧肉,吃过以后往浴室里一躺,所有的疲惫与烦恼都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如今,生活条件好了,澡可以在家天天洗,浴霸一打开,烁亮的灯光,升腾的雾气,温暖的环境。任凭喷头的水肆意地冲刷身体,看着水滴细细密密的洒满在肌肤上,心中洋溢着满足。冬季,我偶尔也会到浴场里舒舒服服地泡上一把,搓个背。不过,搬过家了,满浴室的没有几个熟人,也插不上话,总觉得缺少点什么——那大概是当年“浴室文化”的氛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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