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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的憾事

2012-01-10 00:00:00    作者:居吉荣    来源:今日高邮

天底下巧合的事情太多太多,或许是命运的故意捉弄,也许是上天的刻意安排,有些事往往就是这样让人刻骨铭心、终生难忘。

我是腊月十一生的人,随着这个日子的到来,我可谓悲喜相加,这一天是我的生日,也是我大舅辞世的祭日。

一年前,当我匆匆料理完岳父大人的丧事后回京,仅仅二十多个小时的间隙,一个不幸的消息再次无情地传来,就在我生日的当天下午,大舅在走完83年人生后告别了这个世界,据表兄说大舅走时非常意外,既无疼痛也没有“兴师动众”,只是要求全身擦洗干净后,便静静地合上了双眼,走完了他83年的人生之旅……

大舅是个苦命人,也是一个顽强执着的人,更是一个乐观开朗的人。常听妈妈絮叨,她兄妹三个,大舅作为长子,过早地承担起家庭的重任。我妈三岁离开生她养她的母亲,十一岁便失去了心爱的父亲,这对于一个不谙世事的女童来说,过早地品尝到了人生的艰辛,经历了太多的磨难。人间还是好人多,毕竟她还有两个骨肉亲人。此时的大舅站出来了,再难也要让这个鲜活的生命活下来。兄妹三人相依为命,风雨同舟,走过一个又一个春秋。

大舅的一生太不容易了,跌宕起伏,特别是年轻时过早品尝人生之艰辛,在他30多岁时,大舅妈“狠心”地丢下四个儿女撒手人寰,从此一个家庭的建设重任落在了他一个人的身上,承受着空前压力的大舅,特别是在那个是非颠倒、黑白不分的时代,加之家庭成份缘故,他经历了常人难以承受的巨大压力。可以想象一个男人能将四个儿女拉扯大是多么的不容易,这其中又有多少艰辛,只有大舅自己能品尝。

哀痛中,我强迫自己冷静,想过去的事情。当过兵,扛过枪,渡过江,这是大舅年轻时代的一幅壮美图。他的人生就像一部纪实片,荡气回肠,轰轰烈烈。即使在他晚年,经历了四次大手术,仍然视死如归,不以为然,尽管他已经全身瘫痪,只能长期卧床,面容清癯消瘦,但眼神依然执着,似乎仍保持着年轻者的心态,他要喝酒,他要抽烟,他要顽强地坐起来和大家攀谈,享受人间美好。

我对大舅的评价是高的,虽然他不是党员,也不是什么高级别的干部,但他古今中外侃侃而谈,尤其是时局分析更是有个人独到的见解,而且有理有据;他善于表明自己的态度,从不隐瞒自己的主张。我深知他的秉性,尽管生活艰辛,但他从不怨天尤人,从不屈服,从不低头,仿佛一切磨难、一切痛苦都不在他的话下,忍耐、执着、坚持……他自信、乐观,很少见他有过苦恼,或许我们下辈人无法体会到他的难言之隐,他总是风趣幽默,善待生活,善待身边的每一个人……

大舅从不议论任何人,更不评价其他人的高低,他认为人不应该在乎地位高低、贫富贵贱,活的就是精神和境界。大舅静静地合上了双眼,走得那么安详,我相信他不愿走,他仍然活着,但人生就是如此,有生有死这是规律不可撼动。又是一年过去了,想起来总是几分心酸和悲痛,我将永远记住他,无论身居何处,永远不忘亲爱的大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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