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11-15 00:00:00 作者:张纯玉 来源:今日高邮
白果——银杏树的果实。炒熟了,剥开外壳里面的果仁,非常的香而好吃。我在大西北当兵时,就见过当地人把数十粒生白果仁放入喝水缸中,将滚开的豆浆倒入,盖上盖子焖上几分钟即可食用。据说这种吃法营养价值高,女性喝了清补。
提起白果,小时候我没有条件吃,更舍不得吃,而是用来取乐玩,增加相互情感和友谊的。
生在农村的我,童年时代没有多少玩的东西,除了跳绳、滚铁环、砸铜板、打纸角、弹蚕豆、挖几个小坑弹玻璃球……再就是跳白果了,别小看小小的白果,当时它给我们童年时代带来了许多欢乐。
跳白果不限男女、人数、时间、地点,谁愿意就来跳两把,不过白果得由参与的人自备,由开始相互间跳的玩玩,不分输赢,到后来为了调动玩的人的积极性,改作谁赢归谁所有。因此,相互间玩的就比较认真投入了。
跳白果之前,首先要选好平整的地面,过往行人不要多,防止影响注意力,特别是不要让家长发现,都偷着玩;其次要制作一把丈量白果与白果之间距离的尺子,一般都用芦柴棒子、稻麦秸秆作丈量工具,长短都一样,一人一把,拿现在的时髦话来说,叫公开透明;再者,要推荐一名公证人,非得参与的人认可,防止发生纠纷好调解。
有了尺子,大家把白果夹在双脚之间,瞄准对方所放白果的位置,用力均匀,将白果跳出去,如果跳出的白果接近对方放在地上的白果,用手中尺子一量,尺子两头都搭住白果,就算跳的人吃住对方了,赢的人把被吃白果拿走,输的人再重新放一个白果在原地或其它地域,如此反复进行。
那时的白果,一分钱买三至五个,一般家庭都舍不得拿钱买白果给子女跳的玩。逼着各人自想办法,有的拣些废铜烂铁、鸡毛、鸭毛、鹅毛去兑换,要么到已成熟的蓖麻下寻找散落在地下的蓖麻籽卖了,再拿钱去买,还有个别小孩瞒着家人,从自家的鸡窝里寻找鸡蛋去换。实在没有办法的就去刨已被砍伐的树根,卖给烙黄烧饼店的主人,可以说他们为了玩得开心,都想尽了办法,绞尽了脑汁。
老家董潭村小学门口常年有两位外地来的瘦精老头,他们看准了卖白果这个市场行情。别的买卖都不去做,专做学生的生意卖白果,他们把白果染成五颜六色,吸引别人前来抢购。白果有长有短,有圆有扁,有小有大,有陈年的有新年的,从跳白果的经验得知,陈白果比新白果好,新的是实心的,跳时在地上滚动大,不容易吃到对方,陈白果子跳到什么地方就落到什么地方。有的为了多赢对方,费尽了心机,用缝被针针头,在白果子前端掏个小洞,把白果里面的果仁全挖尽,放些铅锡进去,然后将洞口堵住,拿它去赌。在跳的过程中,只要你掌握好了距离,装满铅锡的白果子跳到什么地方就落下不动,赢的概率很高,聪明的小孩都不愿与他玩,十玩九输。
当时跳白果就跟现在打麻将掼蛋一样容易上瘾,每时每刻都想玩两把。记得我上小学四年级时,班上有两个男同学,利用下午最后一堂自习课,趁老师不在教室内,他们下位在过道内就跳起白果来,班上所有男女同学都丢下手中作业前去凑热闹,并大声呐喊为他们加油。惊动了班主任,班主任赶忙走进教室,只见那两个同学,正全神贯注地玩着,丝毫没有觉察,气得班主任将他们地上的白果子全踩烂,又将他们身上的所有白果全没收。可那位班主任是“小和尚念经,有口无心”。隔一日,他将没收来的白果又退还给那两个学生,使他们深受感动。这位老师也深知他身边的一大帮学生取乐的东西太少太少了。
我就没有那两位同学幸运了,有一年秋天放晚学的时候,那天我和几个同学约好到一个偏僻的地方跳白果。谁料玩起来就顾不了许多了,直到晚上八点多钟,我们几个还借着月光跳来跳去的,越玩越来劲。母亲左等右等不见我回家,气得她找遍了村子里的每个角落,后听一个路人说,她才匆匆忙忙跑过来。不问三七二十一,把我往回拖,说我太贪玩,并严肃地对我说,一是不让我吃晚饭,二是让我把藏在身上的白果交出来,三是当着家人认错。我了解母亲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心想说不定像那位老师一样物归原主,可等了今日盼明日,盼来明日望后日,日日不见母亲开恩……直到我上初中时,她才把收去的十一个白果拿出来,递到我面前说了句:“你现在长大成人了,不用妈妈操心了,留着做个纪念吧。”
我现在仍清清楚楚地记得,当时跳白果的快感,简直妙不可言。可算是黄莲树下弹琴——苦中取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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