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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舌妇

2011-09-12 00:00:00    作者:张纯玉    来源:今日高邮

农村人和城里人都一样,平日里无事,相互间串串门、拉拉家常、说说知心话,交流工作方面的事,哪家有什么大难小事相互帮助帮助,这种和谐的氛围很令人羡慕。

可是凡有人群的地方都有左中右,某村居住人口比较密集,其中就有这么一个“独生子”,居住在这个村,她善长凡事包打听包散布,听见风就是雨,芝麻大的事,经她嘴里一传眨眼工夫就变成西瓜大的事,信她的吧要把人命闹出来,不信吧,人又测不到深浅,凡上过她当的人,都有戒心。

“吃大锅饭”年代,下田干活前,先由会计带一个丈量员把当日所要干的农活按一人一块划分好,然后由各人自选去完工。凡完工者,不分男女工分计酬都是一样。有一次,十几个男男女女都在各自任务地里打麦土,谁打完谁就收工,其中有一位由外村才嫁到这个村、刚过完蜜月的新娘子,因不适应打麦土,比其他的人慢了些。一位朱姓男子主动去帮忙,这位长舌妇看到,拉住你拽住他,说道,朱某某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想欺负人家外乡人。而这位男子在这个村做好事是出了名的。她不死心,又跑到新娘子婆家门口嚷道:“你们家赶快派人下地里把新娘子接回来,不要被那个野男的勾引走了。”

有年夏忙之前,公社召集各村支部书记和妇女主任到公社所在地开会。因会议结束迟,就在附近吃了顿晚饭往回返。当时又没有路灯,他们自备一把两节手电筒,互相照应着,两人一前一后,正常走路,快到村口,上一座独木桥时,因看不清桥面,这位支书在前拉了一把那位妇女主任,因用力过猛,妇女主任没有站稳一下扑到了村支书的怀里,双方笑了起来。真是无巧不成书,这个长舌妇正好从自留地里扛着一捆黄豆秸秆回家路过这里,他们的意外被这个长舌妇看得一清二楚。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第二天一大早,一群人扛着各种劳动工具,边走边闲聊着下地劳动,其中有一位中年妇女,拉开话闸子,问长舌妇,今天有什么重要新闻要发布的,只听她咳嗽两声说道:“告诉大家一个惊人的消息,发生在昨晚八点左右,地点是在一座桥上,我说出来你们不要往外传,因为是真人真事,此谈此了。”她把头一天晚上在桥上发现的一幕,一五一十地叙述了一遍,最后说道:“要不是我在场,他俩能把嘴啃烂,不把人命闹出来才怪呢。”

这个村有一对夫唱妇随的好夫妻,结婚近二十年,俩人没有斗过半句嘴,红过一次脸,男的是村里有名的“八脚猫”(什么都会点),经常在外做手艺活,女的在家操持家务、侍候公婆、照顾儿女,有一次从外庄来了一个陌生人,寻上门来,请她丈夫去修缮房子,因来得太晚,又是寒冬腊月的,她丈夫在外干活,当晚没有回家,她就早早关上门睡觉了。这个陌生人在外反复敲门,说明来意,这位妇女听后,穿好棉衣点上小煤油灯,打开大门,把客人请进家,谈上几句,那人就匆匆离开了。可那位长舌妇,家住得与这家隔一条砖头路,长舌妇家的后门与这家的正门门对门,当晚的一切,她看得比谁都清楚。时隔数日,长舌妇还是沉不住气,走东家,串西家,搬弄是非,说某日某夜里,从那位妇女家出来一个偷情汉子,这家男的要戴绿帽子了,真是好名不出庄,臭名扬天下。话一传开,传到在外打工的丈夫耳里,丈夫坚信自己的老婆是清白的,经过打听,是从长舌妇口中出来的,就知道她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这个长舌妇在那个村子里,已成了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大家都知道她是铜匠的担子挑到哪响到哪,宁相信月球上有水,也不相信她那张破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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