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07-01 00:00:00 作者:陈庆文 来源:今日高邮
界首石板街,古老的青石板上,叠满了前人的足迹;我轻轻地走在上面,延续着古老的历史。
我的分量很轻,我的足迹很浅;在古镇熙来攘往的人流中,我只是匆匆的过客。
小青瓦记不住我的容颜,青石板也不会留下我的足迹。大运河拖着疲惫的身躯,缓缓地投入长江的怀抱。我的身影溶化在河水中,很快就无影无形,随着水流流向远方。
大运河,时间的长河,从1400年前的源头,缓缓流到今天,流向远方。古镇,也将1400年前的容颜,展现给今天的人们。没有什么比时间更能苍老岁月,也没有什么比岁月更能凸现永恒。现代建筑和现代人一样,最怕的就是岁月霜刀利剑的浸刻,那无法捉摸的伤蚀,是苍老、是古旧、是落寞、是摈弃、是致命的打击。青春易逝,红颜易老,这是无法改变的宿命——谁都不可能青春永驻、红颜不改!如果随着岁月的流逝而愈发迷人,那凭靠的唯一就是内涵!界首古镇之所以通体散发出幽邃的魅力,靠的就是历经岁月淘洗之后积淀下来的丰厚的内涵。
不是烟熏妆画出的几分沧桑之美,也不是仿古街人为的几许做作之态。走进古镇,看青石板深深的皱纹,看墙壁灰灰褐褐的斑痕,看门窗朱漆渐淡渐暗的色彩,看斜阳低低地挂在青瓦的檐角……那是一种无法言说的美,令人神往,令人陶醉。这种美,隐藏在我们的灵魂深处,奔流在我们的血液之中,是我们见到祖母苍颜白发的亲切与感动。
春秋以来,甚至可以追溯到更远,先民走到了这里,在运河边搭了一个窝棚,从此便扎下了根;越来越多的人走到了这里,越来越多的房屋沿河而建,逐渐成了一个小小的集镇。南来北往的人走到这里,一问叫什么,都不知道。总得取个名吧,因有座寺庙永兴寺,便取名永兴庄。岳飞的铁骑,曾在这石板路上响过;日本鬼子的炸弹,从天上呼啸而下,新四军的草鞋,曾给这石板踩出了印迹;在大运河的两岸,血肉横飞——这是历史的硝烟,沉重了的界首。有一天,一个人悄悄走进永兴寺,从此打坐念佛,挂单隐居,并背负108块青石板,铺就了石板街,后来人们才知道,那人就是不愿意被朝廷招安的武松武二郎。因武行者在此需隐姓埋名,且以寺庙名作为地名觉得不妥,加之此处乃高邮宝应交界之首,因此把镇名改了,就叫界首镇。还有清朝那个诗赋雅畅的王士祯,踯躅于古镇的街头,吟哦着“楚天风送采菱舟,菱叶青青稻叶秋”的诗句;青石板上,还走来了文质彬彬、手握书卷的核物理学家陈茂林,他是来找武壮士探讨孙子兵法的吧;还有背着书包,唱着“茉莉花”的地质学家李暇昌,他是来研究石板街为何由西往东数是107块,而由东往西数却又是109块的奥秘的吧?——这是文化的光照,儒雅了的界首。当然,还有更多的内涵,比如宗教、艺术、民俗、美食、建筑,但更重要的,是古镇本身的特色——茶干。
又是深秋,大运河畔,西楼上,又有多少思妇,望尽千帆皆不是,斜晖脉脉水悠悠;又有多少诗情画意、柔肠百结的故事,在河边发生,又在河边演绎?我不知道。古镇的魅力,正是在于这些青石板上知道的和青石板下不知道的故事,那就等着老奶奶河水般悠悠的低述吧。
虽是深秋,界首古镇依然人潮涌动。古人描绘的繁华,在今天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走在窄窄的古街上,叠加着前人的脚印,我消失在俗世喧嚣的长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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