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05-10 00:00:00 作者:张纯玉 来源:今日高邮
老家某村有位名叫钱来福的人,此人三十大几岁才娶亲生子,要不是他一个远方的亲戚托张三求李四地关心他,说不定他这一辈子就滑池打终生光棍了。
这个人你说他坏吧,在那一带也不算太坏的人,就是坏起来也坏不到家,你说他好吧,周围的人都扒了扒手指头数了数,也不知道好在何处,反正是说不上嘴的一个人。给人们的印象是:走路拽拽的,架子大大的,说话横横的,为人心术不正,还挺风流的。嘿,就这么一个人,看谁都不顺眼,反正跟他相处遇事的人,没有一人说他好话的。四周邻居也没有哪家与他相处得下去。不是今日与你吵,就是明日与他争。
有一次,农村忙种刚结束,他老婆的爸爸妈妈从外县大老远的地方来他们家里玩,他没有买过一次咸,做过一顿饭,才吃上顿吧两顿饭,钱来福小心眼地问他老婆:“大家都忙忙的,你父母什么时候回老家?”他老婆一听,火上头来跟他吵了起来,两人打得死去活来的,闹翻了天,实指望邻居来劝架,谁料家家都锁上门,到一处去闲谈了。偶见有几个凑热闹的小孩站在他家门口,因钱来福个子矮小,又是个跛子,经不住他老婆三拳两下,老婆把钱来福按在地上,骑在他身上,脱下脚上的鞋子,用鞋底不停地抽打着他的屁股,边抽打边骂道:“你这个不讲良心的小心眼的狗东西,我爸爸妈妈来吃上几顿饭,你是脸不脸,嘴不嘴,板着个老脸,挤鼻子、凑眼睛的,一句客气话都不得,上回你妹妹来我们家住了个把礼拜,每天天不亮,你就起床,走东家串西家,还几次冒雨跑到几里外的董潭庄上买鱼打肉,你不是杀鸡就是宰鸭,顿顿不离六大碗,俺爸妈才吃上我们几顿饭,你瞧瞧你这副老脸比关公的脸还难看,真是人不偏心,狗不吃屎。”这时只听钱来福像亏了理一样,在地上不停地喊救命饶命,打死人了,下回我改,再不敢了。
在大集体年代,钱来福任本村第六生产队副业队长,专管种瓜、种豆、播栽各类蔬菜,常组织一帮老弱病残的人干些轻活,一天下来,工分计酬多少凭他嘴里一句话。有位姓董的老者,他儿子还做过一段时期公社中层干部呢,就为计酬不合理和他理论过。在一起干活的群众都说这个钱来福有私心不对头,既然干一样的活,就应同工同酬,为什么给另一位每次出勤计酬都比所有的人高几分。后来大伙们才知,这位是他一位老相好的干女儿。就因那位老者说了一句公平话,第二天以精减人员为由,将他停工回家,烧火剥葱。这个钱来福也真没有点肚量了。何况人家说得也在理。做人嘛,胸怀要开阔大度些,身正不怕影子斜。
君子温润如玉,小人鼠肚鸡肠。有一年夏收刚结束,大队里把各生产队队长和副业队长组织起来碰头会餐,规定每人自掏五角钱半斤米凑在一起,统一操办,并让钱来福所在的生产队无偿地提供点瓜果蔬菜,钱来福心想自己不能吃亏,瓜果蔬菜是我提供的,五角钱半斤米就不用出了,吃完晚饭,各人去交钱交米,他乘人不备,偷偷地溜回家了,在回家的路上,正好迎头大撞,遇到了村里的会计,真是冤家路窄。会计晓得他这种人,每次都是白吃,嘴馋还怕出钱,劈口就问他:“五角钱半斤米交了没有?”只见他支支吾吾,会计拽住他的上衣角就往大队部里拖。大伙见了他都异口同声地说:“到临死小心眼的坏毛病都改不了。”
钱来福是个不宽容的人,不但得理不让人,就连理亏也胡搅蛮缠,不服输,听不得一句冒犯之言,容不得半点不同意见,谁说他一句坏话,他要终生不忘,怀恨在心,谁提他一句意见,他能视为仇敌。
在“文化大革命”时期,钱来福也受到了一点冲击。那是一个黑白不分、颠倒是非的年代,多少无辜的群众受蒙蔽,说了一些违心的话(说他与一个女村民有点暧昧关系)。运动结束了,他一口咬定是一个姓董的老者冤枉他的,这位老者以前为同工同酬虽说了一句公平话,被他停工在家,人家就根本没有往心里去。这个钱来福怀疑是他报复的,他蛮横无理地闹到人家家里去,不是要挟就是破口大骂,闹了好长一阵子不了了之。后来,村里为了把此事澄清,经多方了解,说他与某某有暧昧关系的是村里头一个有名的长舌妇讲的,钱来福不但不承认错,反更变本加厉地搜集他人的小资料,到处打小报告,对他人怀恨在心。从那时起,他把仇结到这位老者的儿子(在某公社任中层干部)身上,处处找茬子,搞暗中跟踪,捕风捉影,敏感猜疑,无中生有。
最终他因苛刻、狭隘、冷酷、心胸狭窄,只活到五十开外,就早早地离世了。惨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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