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06-11 00:00:00 作者:韦志宝 来源:今日高邮
进入六月份,夏收刚结束,人们又忙于夏种,借助于农业机械化,仅一个星期,田间黄澄澄的麦子便被绿油油的秧苗代替,旱地也随之变成了水田。水田是青蛙、黄鳝、泥鳅、蟾蜍等动物的世界。每当夜幕降临,到处是青蛙、蟋蟀的鸣叫之声,仿佛是一首首奏不完的乐曲。
我喜欢充满无限情趣的乡村生活。很小的时候就擅长捕鱼摸虾,无论严寒酷暑,只要沟渠内水位稍退,都会操起鱼网、鱼叉、鱼罩和水桶等捕鱼工具到处捉鱼捉虾,以至于皮肤晒得黑乎乎的,至今没有改变。那时夏天的夜晚既没有电视、电脑,也没有空调、风扇,场头乘凉是最好的去处,大人们喜欢聚在一起聊天,而我们这些调皮的孩子也不安于现状,习惯于农田“烧”长鱼。
说是“烧”长鱼,其实是利用火把的亮光寻找生活在秧田、放水渠和沟头里面的黄鳝。那时候,手电筒是奢侈品,即使有手电筒也舍不得买电池,因而普遍使用火把作为野外照明工具。用火把有两点好处,棉球可以从家里破衣被中提取,燃料在家里煤油灯里偷偷地倒一点,反正就地取材,不需要花钱。“烧”长鱼还有一个重要的工具,也是我们的独创——长鱼夹子,农贸市场无此货销售,虽然我们都练就了徒手捕捉黄鳝的本事,长鱼夹子仍然必不可少,每每发现黄鳝都本能地使用长鱼夹子夹住其颈部,而绝对不会赤手空拳地捕捉,原因在于生怕煮熟的鸭子会飞了。
“烧”长鱼其乐无穷。每次我和邻居的两个孩子都是三人同行。黄鳝很懒的,它喜欢夜晚出洞并静静地躺在田埂边、河沟旁的水中,一动也不动,如果不小心翼翼地寻找,则很难会发现它;而一旦被我们发现,它一定就是我们的战利品,从未失手过。因而寻找黄鳝是重中之重,也是我们每个人肩负的主要任务。除此之外,分工十分明确,规定一人提鱼篓、一人操火把、一人捉黄鳝,大家相互配合,共同协作,可以说是一个优秀“团队”。每次“烧”长鱼捕捉到的数量并不相同,无论大小、多少都给我们带来惊喜和快乐,第二天早上到集市上销售,最多的时候能卖到一元钱,最少也能挣到二角钱,反正每天都有收获,一个暑假攒一学期的学费绰绰有余。
“烧”长鱼时也会发现意外之财。那是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我们匆忙往回赶,在一座小桥附近,突然发现前方有一个小黑影朝河边爬行,赶紧飞快上去包抄,原来是一只甲鱼。甲鱼也同时发现了我们,慌乱中逃进了一条小河沟,大家也顾不得暴风骤雨,纷纷跳入河沟中摸排,可怜的甲鱼哪里是我们的对手,不到十分钟就束手就擒了。那天夜晚大家兴奋不已,几乎一夜未眠。第二天早上,三个人背上鱼篓乘坐汽车抵达邵伯镇,将五斤的甲鱼卖给了一家饭店,老板很爽快地给了五元钱。三个人马上到附近一家面店,吃了一笼扬州包子、三碗阳春面,剩余的三元陆角钱每人“三一三十一”,然后凯旋而归。现在我们三个人经常聚到一起,每每提到这件事,都十分开心。
如今有了电视、电脑、手机和空调,享受着丰富的物质文化生活,即使盛夏也不再外出乘凉,更没有了“烧”长鱼的激情,但“蛙声一片”的乡村夜晚依然让我回味无穷,甚至无限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