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05-19 00:00:00 作者:徐 霞 来源:今日高邮
去云水谣的路有点远,远得让时间显得漫长。
心里就偷偷地想,跋山涉水而去的这个地方,会不会是荒凉落寞无人问津的呢?这些年走过很多地方,对风景这东西形成了有点矛盾的认知:人一多觉得热闹得太过浮华而无法入心,人太少又觉得荒凉而无所适从。说是风景不在终点而都在路上,这话也是有道理的。可毕竟人已经往目的地而去,怎么说还是不能完全抛弃现实的。
大概在《云水谣》之前关于土楼知道的很少,更不用说漳州、长教这些遥远的名字。一个故事就像是一根绳子牵出了历史,牵出了感情,牵出了风景。《云水谣》的故事看过,陈秋水那明媚而忧伤的面庞,王碧云伤情而执着的等待,王金娣纯洁而热烈的深爱,一切都那么地美好而遥不可及——这就像是王碧云最后得到的是陈秋水与王金娣葬身雪山的结局一样。所有的故事都凄美得让人心疼,却永远是遥不可及的传说。这就是爱情,这就是人世,这也就是风景。
如此这样安慰自己,遥远就不是问题,至于繁华还是落寞也就更不是问题。
当掩映群山之间的土楼逐渐到眼前的时候,它们就像是一部电影的花絮,将主题时不时地剧透给人期待的心情。拥挤的人流之中,才知道为了这份隐居闽南的故事,只有遥远才能够配得上这种探秘的心境。有懵懂的孩子,有热恋的情侣,有多年的夫妻,也有独行的旅人,不管是什么样的角色,他们一律是为了这安静的土楼而来。他们热闹了土楼的古朴,土楼却把他们脸上的热闹消解去——人让楼热闹,楼让人安心。
有这种感觉之后,热闹与否、值得与否就不是考虑与纠结的内容了。人就像流水一样往前走,没有任何的心思,只安静而平和地流动。偶然停在一个陌生的铺子前,喝点草木之涩的茶水,听那皮肤黝黑的掌柜诉说客家人的礼数与悠然。他们是在经商,也是在过日子,他们把自己的日子过到人群中,过到风景里,过到了故事里。这样的状态真是令人向往。每到一处土楼我都会端详一下,看那些城堡一样的建筑,还有没有人住——楼过道上还飘荡着大姑娘和小老头的裤衩,真好,他们的后代还生生不息于此。这样的话,这些古老的楼阁就会永远地活下去。
从云水谣的大榕树向前,景色有点造作,毕竟是影视基地,有很多人为的影子。但是这些痕迹也算是善意的,生活总是要改进,否则无法与现实融通。过河的时候,来往的人群在水坝上擦肩而过,陌生的人们组成各式各样的风景。让古意和新鲜的热闹融合,让这群山之中的古朴都沸腾起来,令人心醉不已。
水在脚下流淌。流水不断,时间不老,风景就安然如画,留在行色匆匆者的记忆里。不要问我辗转三四个小时看到了什么,记下了什么。比之于他们古老的历史,我们的行程不算什么;比之于那热闹的古意中散发出的人间哲学,风景也不算什么;比之于那个凄美而遥远的故事,真与假也都不算什么——她也许就不是一个人,不是一个故事,也不是一处风景,而是一首遥远的歌谣,在悠然而唯美地传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