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11-17 00:00:00 作者:秦一义 来源:今日高邮
大集体时,每临夏收和秋收,生产队长就安排人看场。
那时以生产队为单位集体种田,收割稻、麦等农产品都要在场上进行。场,平整好的土地块,泼水后,撒上草木灰,用石磙碾压,晒干,就可以打谷、晒谷了。场,俗称打谷场。
在农机具极不发达的时候,收获庄稼全凭人工。要人工收割,人工挑“把”(成捆的庄稼),把“把”集中到场上,要人工脱粒,如掼“把”(抓起“把”在石磙等物上撞击,)、打场(老牛拖着石磙碾压庄稼)。后来有了“老虎机”等脱粒机械,解放了生产力,提高了效率。打下的粮食要晒上几个太阳,才能入仓。在晒的过程中要防人偷,就得安排人看粮、草和场头农具,就是俗说的看场。
看场是个夜活。白天,光天化日之下,即使有人胆大包天,也不敢到场上偷偷摸摸。俗话说,麻雀子过河还有影子呢!哪个人有什么动静,谁不知道?看场,谁来看?家乡的做法是男劳力轮流看,看一次记2分工。太阳将要落山时,一场场谷物堆成了一个个小山,在那个温饱还没有解决的年代,那些黄灿灿的谷物多么诱人 。防偷就显得尤为重要。收好了谷物,盖印员拿来了“印把子”——石灰印,将每个谷堆都盖上,这是是否被偷过的重要凭证,如果石灰印痕不见了,说明被人偷过了,看场员要负责任的。所以,夜晚看场,责任重大,看场人夜里要“醒睡”,不得掉以轻心。
小时候,我随父亲看过秋场。听说去看场,心里特高兴。看场,到旷野里睡觉,夜里可以起来边小解边抬头和星星对话,再听听秋虫的鸣叫:“蛐蛐蛐……”有机会也有可能看到夜游的老鼠来偷食。多么诗意、有趣呀。
吃过晚饭,父亲肩披一条被,我扛着棉席卷,来到场地,在一处谷堆旁用草杠(抬草木棍)、拖耙、扫帚等农具搭建一个三角棚,上面撒些稻草,棚内铺些稻草,铺上棉席,人就可以在散着稻草的香味里睡觉了。谁知,那一夜,一觉睡到天明,那些浪漫的诗意的数星星、听虫鸣、看老鼠如何来偷食等等的活动都错过了,连“鸡叫了,有人上场偷稻了”的险情都没有在梦境中演绎。
现如今,打谷场消失了,种田人将收割机收下的谷物,晒在庭院、桥头、路边……凡可晒的地方都晒满了。晒在外面的,有的人家不放心,在谷堆旁支起帐篷,夜晚,帐篷里有星火明灭,但有的帐篷里,没有睡人的迹象,而是玩起了“空城计”,支个帐篷做样子,吓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