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鞭子一样的目光

抽下去，三十个座位

就匍匐下，三十只绵羊

我的麻雀兄弟

一只麻雀的命运，越来越与

孩子手里的弹弓，埋伏在暗处的枪口，甚至

一棵树，一株庄稼，一粒草籽，一场不大的风雨

休戚相关了。而我恍惚记得，它是我前世的兄弟

祖屋的茅檐曾是它的属地。新宅却说什么没了它的名分

一只野猫，轻易就能直捣它的窝巢，将它满门抄斩

倘有一丝漏风的网，它兴许还会蹦蹦跳跳，叽叽喳喳

并不悲痛欲绝，也不背井离乡，多像

一个没心没肺的人类！在天空越飞越低

我几乎听到它来生的口吃，越近越像我留守的兄弟

有谁在乎它的生死？我忽然感到悲戚起来

这片即将承包给外人的大田，是不是

还会有一处它落脚的地方

南极北极，酝酿着各自的雪

这一刻，我愿意坐在山冈

夕阳将我染成红色，金色，黄色

随便哪一种心情

风在面前经过，轻缓地

并不急于寻求落脚

万木肃静。小河倾听

如果有一点仇恨

不用在体里长成结石

就像有些爱恋

不会在风里扎根

一切在明与黑之际

最好自行了断

南极和北极

酝酿着各自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