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12-11 00:00:00 作者:王三宝 来源:今日高邮
老家的庭院里有一个丝瓜架。庭院用水泥铺地,没有泥土,每年五六月间,我就用一根长绳把长在院外的丝瓜牵引到庭院的丝瓜架上。丝瓜绝对是牵藤的高手,过些时日,丝瓜架一片碧绿,就像天空飘下的云朵,金色的花儿连着蜜蜂和蝴蝶,点缀在云朵之上,煞是迷人。时间在丝瓜架上流淌,不经意间,丝瓜架下悬挂着一个个绿果。这些绿色的精灵有的像新月,有的像秤钩,有的像收拢的小伞,在我的眼皮下、在我的生活里弥散着清香。一次,我抱着小孙女在下面看风景,小孙女抱着丝瓜,东瞧瞧西望望,好奇的眼神、微笑的脸与一蓬绿色的丝瓜融为一起。只听“咔嚓”一声,这美好的瞬间被旁观的女儿定格在幸福的空间里。现在,因为工作的原因,我们常年不在老家居住,但丝瓜每年必种,夏秋季节,庭院里绿色的丝瓜像哨兵看着老家、护着老家,让老家充满着生活的气息。
老家的庭院外有一块小菜地,菜地的北面有一个葡萄架,与丝瓜架隔门相望。葡萄的新叶不像丝瓜叶那般阔大粗野,而是细嫩清亮。它的花开得精致,精致得我想多看几眼才肯离开。它的果,圆圆的、绿绿的,一串一串,像绿色的水晶灯笼,挂在我的心上,一直挂到我的梦里去。有几年,葡萄的果很多,邻里都能品尝到它的甜美。可有一年,只挂了几串果,那一年,扁豆、佛手瓜、木耳菜一个一个牵上去,我怠慢了它,没有及时制止它们的疯长。葡萄的身上仿佛被多条蛇缠绕,它忍受着被折磨的痛苦,默不作声,任由它们践踏。那年冬天,寒风吹拂缠在它身上的枯茎,把萧索吹成透骨的寒凉,雨水凝成冰珠,就像葡萄的泪。后来,我把缠在它身上的藤蔓全部清除,并发誓不让此类事情再次发生。第二年春天,万物复苏返青,它却不动声色,褐色的皮肤上看不出一点发青的迹象。我用手去折枝,只听“啪”地一声枝断了,再折又断,连续几次皆如此。我不敢往下折,心想:莫非它受伤严重,没有勇气面对这势利、浮躁的世界?我不愿往下想。过些时日,正待我要失望的时候,它一夜之间冒出几根新叶,我心里一亮,看到了希望的曙光。此后,我细心呵护、悉心照料,它越长越旺,最后长出一串串闪亮的明珠给我以温暖的微笑。
多年来,庭院里的葡萄和丝瓜,我享用、欣赏、思念、回味,成为我生活中抹不去的风景。
其实,我的心灵深处也有一块园地,同样生长着许多绿果。这园地就是我的文字家园,这绿果便是我写成的诗歌与散文。十多年来,我在这块园地上辛勤耕耘,洒一路艰辛和汗水。我常把写的诗比作葡萄、散文比作丝瓜,尽管这个比喻不太贴切,但内心深处早已认可。我觉得它们之间有许多相似之处。诗如葡萄精致圆润、饱满清亮,还散发着泥土芬芳,或涩、或酸、或甜。我写散文的思绪就像丝瓜的藤蔓放荡不羁,不管藤蔓怎样生长,一心一意回馈大自然的是绿果,这是丝瓜的初心,也是散文的神。
行文至此,我忽然觉得人生就是一个偌大的园地,只要你乐于付出、善于耕耘、持之以恒,人勤地不懒,用不了多久,你一定会收获心怡的绿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