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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的记忆

2018-02-08 00:00:00    作者:雪安理    来源:今日高邮

 

今年的雪确实很大,勾起了我半个世纪前对于雪的记忆。

1962年底,经过两个多月的新兵集训,我离开了风雪漫天的吉林占榆,分配到铁道兵3师11团后勤处,担任仓库监护员。营区驻扎在大兴安岭深处的小阳气。没想到,连锦不断的大雪小雪仍然下个不停,一个月要降雪多次。天寒地冻,太冷了。气温一直是零下30多度。那里的冬季,一年长达7个月以上。白雪常年遮盖着平缓的高山。莽莽原始森林,一棵棵青松翠柏,银装素裹。平坦的荒野,铺盖一层又一层积雪。走出帐篷,见到的是两种色彩:头顶是雪后的蓝天,四野是无垠的白雪。夜间去车站卸枕木、钢轨,累了,就和衣躺在雪地上休息。那时,真的没有心思欣赏白雪的多姿美丽,也没有联想雪兆丰年的喜悦,始终充满雪中难熬的痛苦和面对严寒的考验。特别是气温下降到零下40多度的时候,深感寒冷的恐惧。深夜手持苏式冲锋枪执勤,身穿羊皮大衣,戴着皮帽、口罩,脚穿毡靴,脸部挂满了雾气冰霜,只剩下两只眼睛,透过风镜,警惕地坚守在哨位上。每15分钟就得换岗,否则,再强壮的体魄也经受不住寒魔的伤害。难怪老班长告诉我,抗战时期,穷凶极恶的日本兵进入大兴安岭腹地,三进三出,最终不能立足而退却了。唯有我们铁道兵战士,在这里安营扎寨,投入了森林铁路的施工建设。

雪的记忆,也有血的回忆。团部一位刘干事因长年患肠胃病,他坚持跟着大部队挺进大兴安岭,不肯疗养住院。一天,他吐血了,鲜红的血,落在雪地上分外醒目。上级命令我们把他抬上吉普车,火速送往一百公里以外的师部医院抢救。终因雪后严寒,加之当时简陋的医疗条件,不治身亡。他的遗体被运回团部。团首长亲自为他料理后事。为了打一口棺材,我和战友们扛着大锯和斧头,在大雪齐膝的雪山上,找不到枯朽的树木。团政委李可观说:“刘干事是一位孤儿,跟随我多年了,我命令你们就地砍伐一棵优质柏树,打一口棺材。我要向师部报告,承担乱砍乱伐的责任。”墓地选择在高山一块朝阳的平地。大家默默地挥动铁锹,铲除深厚的积雪。爆破手一次又一次引爆炸药,炸开了一个深坑。我们把棺木抬了下去,上面填满碎土和石块。我们坚信,刘干事的遗体在这里永远不会腐朽,他将永远守候在我们修建的森林铁道旁,时时都能听到车轮的轰鸣和列车在风雪中的呼啸的笛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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